雍铭走到放有手套的护甲前站住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被这个“地煞”刚刚摘取下来之后,按照自己的要求放在护甲上的手套。
雍铭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个“地煞”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体暴露在炙热的阳光之下,并没有感到不自在。
对于它如此镇定的表现,雍铭是注意到的。
这种情况是违背“十二地煞”的习性的。
至阴至寒的“十二地煞”,怎么会不畏惧至阳至热的阳光,且是一日当中最为旺盛和炙热的正午阳光呢?
能忍人之所不能忍,受人之所不能受的苦,此种人不是性格勇毅的至诚至仁之人,那就一定是性格执拗的大奸大恶之人。
对于当面而立的这个“地煞”,雍铭认为其必是属于后者。
做为“共牲会”精心培养调教出来的精锐,“十二地煞”就是集“共牲会”邪恶于大成的代表。
做为“十二地煞”的成员,这个在己方打击之下,仅存的“地煞”怎么能会是至诚至仁之人呢?
思虑至此,雍铭就抬头朝着此时站在离这个堆放护甲有十步之远的“地煞”,说道:“你可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地煞”恭敬的回答道。
“对于做此事,不后悔?”
“不后悔。”
“地煞”很是坚定的回应道。
对于自己故意这么说,以模棱两可的态度所提的问题,这个“地煞”并没有加以确认的就做出自己的回答的表现来看,雍铭已经从中体会出了一种敷衍的感觉。
只是,雍铭没有就此去做过多的在意。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经过下面的试探,也就知道这个“地煞”究竟是有着怎样的心思了。
“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在东、南、西、北这四个方向中,你任选其一做为自己的中意方向。
我允许你可以由此方向进行突围,且是由你放手实施突围。
不过,这冲不冲的出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要是你冲破了阻拦,我会放你离去,绝不干涉,也不会伤害你的。”
“您如此的安排,可是在说玩笑话吗?”
这个“地煞”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所听到的话,不禁问道。
“既然你认为我在说笑,那我可以再对你说一遍。
我郑重承诺于你,若是你能成功突围,我自不会拦阻于你,任你而去,绝不干涉。”
雍铭在又重复了自己关于这个“地煞”命运的安排之后,就看着这个“地煞”会做何反应。
在确认自己听到的是没有错的之后,这个“地煞”似乎没有想到雍铭会有这样的安排,不由得是愣住了。
它似乎是在思想上有些转不过弯来,不知该如何回应雍铭的这个安排。
而因为听不懂雍铭所说的话,谢流云等人依然是在严密的监视着现场中的这个仅剩的“地煞”,丝毫没有大意。
“您这是何意呀?我不明白。”
“地煞”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依然是不解的问雍铭道。
“我刚才已经问过你了,你的回答是很明白无误的。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何必要再问我呢?”
雍铭冷冷的说道。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刚才是会错了您的意思,以为您问我是否想清楚和不后悔,是关于我投诚一事的。
对于这个问题,我自是想清楚,也是绝不后悔的。
但绝不是因为自己想要逃离此地,而做出的回答。”
“地煞”摇着头,有些着急的说道。
雍铭左手一抬,指着放在护甲上的手套,说道:“你布置下这个局,想引我上当,又当作何解释呢?”
“地煞”闻言,就看了一眼它刚才放在护甲上的手套,用着近乎于哀求的语调,说道:“我实在是没有做暗害于您的勾当的。
我在脱放下这副手套之后,就是直接放在护甲之上的,并没有任何不敬的含义在其中的。
当然,我也更是不敢在这手套之上来做手脚的。
请您相信我投诚的诚意。
我若是敢有欺瞒加害于您的心,怕是真的不想活了。”
不过它在说话的时候,依然是直直的站着,并没有做任何的肢体动作。
从站在这个“地煞”侧面的盛青峰的角度看,似乎雍铭跟这个“地煞”的交流,依然是一种正常的状态,并没有牵涉到生死之事。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雍铭在看到这个极不正常的情况之后,心中已对这个的“地煞”起了杀心。
若是只听这个“地煞”说话时的语气,那自是会认为其实在是没有想要加害于人的心思的。
说话之间是如此的怯懦卑微,怎么会是敢于做出胆大妄为之事的人呢?
可是,你必须要完整的来看待这个“地煞”的表现才行,单看其中的一方面是会给你造成错觉的。
而这样的错觉就会影响你,会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
“地煞”的语气是可怜兮兮的,会使人在听了之后,不由得心生恻隐。
但它的身体是处于一种镇定的状态之中的,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肢体动作来增强自己话语的感染力。
这在正常的交流之中,尤其是在自己被误解而进行的辩解过程中,却是一种很不正常的表现。
如今,出现在这个“地煞”身上的情况,完全是表明了这个“地煞”的内心是极其稳定的。
它并没有因为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