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送来宫女的失利,包括前两回当今赏赐宫女的失利,原因这就找到。
毛太宰夫人那出身伯府的优越性让她面沉如水,她在心里盘算着这还了得这类的话,义愤填膺的把南兴所有的未亡人责备进来。
风气不好、风气不好、风气不好.....硬生生把一位出身尊贵,并且理当拿尊贵当清流到底的殿下也带坏。
太宰夫人痛心疾首:“再听之任之,国之风气将不在矣。”
至于承平伯夫人和晋王的枕边人并不代表南兴所有的未亡人,毛太宰夫人忽略不计。
她得到想要的答案就好。
在这样的朝代里,男人想要出头功名利禄,女人想要出头贞节牌坊。
有人要说,那些在古代里出名的女人们未必就都立贞节牌坊?贞节牌坊立的哪些,三从四德、不出二门,夫为妻纲因此守节是个大事等等符合这种朝代的产物。
并非是未亡人才能出头,维护这些朝代产物的也一样能出头。
毛太宰身子好着呢,每晚都可以和小妾们探讨人生,可这不妨碍毛太宰夫人在公开的场合里维护“贞节牌坊”所立的东西,从她听到就开始喷红枣汤开始,就注定她将在南兴纠正一定的风气,尽她所能,尽她所学,尽她温恭伯府出身的家教。
这将为她回到京里增添名声,令她的夫家和娘家都备受赞誉,这件事情也就非做不可。
紫色菊花刺绣棕色镶边的衣领郑重的整理好,玉连环官绿色金银线绣花的腰带不偏不倚,雨过天青色的湘裙完美的遮住鞋子尖尖,毛太宰夫人调匀呼吸到神足,噙上没有任何缺点的微笑,泰然的吩咐:“备轿,去拜承平伯府。”
从京里跟来侍候的丫头陪笑:“夫人请用过早饭再办事不迟。”
毛太宰夫人呀的轻轻一声,对啊,难怪她觉得哪里不服帖,原来腹中无食。
守着一丝不苟的规矩去吃早饭,又一个新闻进来,鉴于毛太宰夫人对南兴的风气已有见识,端住了她带出来的心爱白地黄花碗,没有失手摔了它。
“承平伯去世还没到三个月,承平伯府大开中门,大撒请帖,声明今晚举办四方商会。”
毛太宰夫人愤怒的站起身,双手牢牢的攥紧碗,气郁结如团团难以驱散的云雾,本想一击冲天时,想到这是南兴,这不是京城,最终化为无力的呻吟:“南兴的伯爵府难道没有产业吗?”
“有。”
晋王梁仁这里很难留下宫女,毛太宰夫人特意带出几位能吏,方便她铩羽而归也能有个具体原因,不像前面两位支支吾吾的说晋王不近女色,晋王却照旧养着外室。
不但打听新闻,还负责解答的能吏把承平伯去世日期都问过,承平伯府的产业也有了解:“承平伯府名下的大小产业足够寡妇人家度日。”
“这是为什么!”
毛太宰夫人咽下嘴里的饭粒,发出来自灵魂的喝问。
这个问题能吏无法给她答案,毛太宰夫人比平时速度加快的用完早饭,坐上轿子来拜承平伯夫人。
......
早在一个时辰以前,黝黑的官道和旷野围绕着高大的南兴王城,像四面八方拱卫着天地。
沿着官道蜿蜒走来的人聚焦在城门的外面,等候城门开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像王城忽然增加的小小卫所。
城门响着格呀呀的铁门轴声,这小小的卫所跃动着兴奋,这些人起早而来,等着进城卖第一挑子的菜,赚今天第一笔的钱。
他们挑来的担子放在脚下,现在纷纷挑起,背上负着的货物也放下来,现在也再扛上,城头上的火把光映出劳动者最喜悦的神情,也映出缓缓拉开的城门内一排排整齐的马匹。
两下里像对垒的敌我,排队进城的人讶然的率先败退,他们面对高大的马匹选择往两边退让,同时发出抱怨:“这是谁啊,大早上的赶,家里出事儿了吗?”
黄骠马上坐着的中年汉子,精干的适中身材,往日的长衫脱去,蓝色的短打外面绑着佩刀,他的神情沉稳目光警惕,这是承平伯救回家升任管家的林德。
充耳不闻蜂拥而来的指责埋怨,林德盯着城门闪现的空当,能跑马的时候他就扬鞭策马,进城的人再次闪身的空儿,“呼呼啦啦.....”的声响中整队几十个人已上官道。
晨光没有大亮,晨风宛如夜晚,林德在两耳的风声里寻找到肆意奔波的快意,也寻找到他没有离开林家的答案。
有几个离开的人和他平时饮酒说笑,走的时候也喊过他,林德想也没想的拒绝,大家交情就此消逝。
林德一直以为自己是报承平伯的营救之恩,是报承平伯的容纳之恩,承平伯不在,尽自己的能力守着林家难道不是应该的?
现在的他也没有完全推翻,因为他留下来确实有报恩的成分在,不过多了一些想法,年纪小小的承平伯夫人会让林家重新振兴,林德觉得自己一定预见到,只是以前不肯在内心承认。
承平伯夫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实在年青。
今早的吩咐下来,林德全身的热血上涌,除去四方商会将产生丰厚的利润以外,还有昨夜的事情表明伯夫人和殿下达成某种共识,那个受伤的人就是媒介,承平伯府还是承平伯府,虽然伯爷不在也仍然是南兴王城富贵中的一家。
当然林德不愿意离开,还有换个主家地位将会改变,说不好不受赏识,月银也跟着下降。
哪有他在承平伯府当管家来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