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鞠文启和张永梅夫妻俩一点儿不想接吴老四家的满月酒。
当初吴老四媳妇儿来家里闹,骂出那么多难听的话,现在想起来他们都替大姑娘难受。
可开门做生意哪有把人往外边撵的道理。不接吴老四家的满月酒,那些看他们一家不顺眼的人还不定会说些什么,在外边搅合搅合,对家里的生意肯定会有影响。
鞠灵也觉得这单生意得接,不过接的理由和鞠文启夫妻想的不一样。
她对鞠文启夫妻道:“爸妈,他们是给咱家送钱来的,有钱不赚那咱不是傻了吗。”
甭管以前有多大仇多大怨,人家来消费就是让鞠家赚钱,管那么多呢,先把钱赚了再说。
鞠老三琢磨琢磨,觉得鞠灵说的倍儿有道理,心情也开阔起来。
孩子满月酒那天正赶上周末,鞠灵去饭店帮忙。
以前鞠灵也去帮过忙,她不喜欢吵嚷所以每次帮忙都在后边帮着烧火摘菜什么的,这次准备的比较充分,这些活儿都用不上她,她就帮忙上菜。
就上个菜,给她吓够呛。
有些菜是早就做好的,人一上桌就可以上,所以开宴十几分钟所有的菜基本就能上完。
就这十几分钟,鞠灵感觉自己伸入好几次狼窝。
这哪是坐席吃饭,简直就是饿狼抢食。
男人坐的桌还好点儿,女人多,特别是中年妇女多的桌抢的特别厉害,上一盘几秒就空。
有的人一筷子恨不能夹半盘菜去,夹到自己这儿也吃不完,那没关系,可以打包带走啊。
好些人都带着塑料袋过来,夹过来的菜不吃直接往塑料袋里装,一点儿没觉得不好意思。
晚上鞠文启和张永梅啪啪按计算器算账,鞠灵实在憋不住说道:“今天可吓死我了。这些人坐席怎么这么吓人呢,跟没见过吃的似的。”
张永梅忙道:“让你在家好好学习别去你非去,吓着活该,以后你可别去帮忙了,每回我和你爸都提前雇人干活,比你手脚可利索多了。”
办一场酒席只就鞠文启夫妻肯定忙不过来,他俩倒也不硬撑,都会提前在村里雇人帮忙。干活给钱,不存在人情的问题,大家都高兴。
鞠文启没偏题,借着鞠灵的话道:“咱家饭店刚开的时候也不这样,也不知道是从哪次酒席开始变成这样的,都一个村里住着,那些人也真好意思。”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比这更磕碜的事儿不也做过么”,张永梅似是知道什么,不过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儿说,点到即止。
奈何她老爷们儿脑子不会转弯,根本没明白她的意思,还傻不愣登的问道:“什么磕碜事儿?咋回事你说说啊,我都不知道。”
张永梅无奈瞪他一眼,见自己姑娘也瞪着大眼珠子等她说呢,叹口气道:“不就周三媳妇儿么,自打她坐席带塑料袋抢菜后村里才开始这样的。凡事只要有人带头后边肯定有人跟着学,大家都这样也就没人觉得磕碜了。”
这风气竟然是周彦的妈带起来的,怪不得张永梅不愿当着鞠灵的面说,她知道鞠灵跟周彦关系好,怕大人的事影响孩子之间相处。
鞠灵顿时也没了再听的兴致里抽出一本题测做起来。
转天周一上课,鞠灵先去找周芳,二人又一起去叫周彦,好巧不巧,又赶上周彦家在吃饭,吃的还是吴老四孙子满月宴上拿回来的菜...
这就很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周三媳妇儿不觉得尴尬还跟鞠灵讨论起鞠家饭店做菜的口味来。
“鞠灵,回头你跟你爸妈说一声,菜别做的太淡多放盐,冬天天冷还行,夏天放不住,不找个凉快地方放着第二天就嗖,那不都白瞎了吗。”周三媳妇儿本来说话就有些含糊,这会儿嘴里还有吃的,说的就更加不清楚。
可屋里这几个人耳力都好,都明白她的意思。
周彦冷着脸放下碗筷要下地,周三媳妇儿不觉有异忙拉住他:“你这才吃几口啊就要走,那不饿吗,赶紧把这一碗都吃了,菜里还有肉呢你挑挑。”
鞠灵实在尬的不行,随便找个借口拉着周芳出来。
周芳也瞧不上她三婶,在外边等周彦的时候说许多她三婶的坏话。
去学校的路上鞠灵逮着机会悄悄跟周彦说话,让他别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放在心上,全心准备考试才是正经事。
距离小学升初中考试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距离一中初中部的招录考试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鞠灵还挺担心周彦被这些事情影响到的。
大概经历的难堪事情太多,周彦调整的很快,中午放学的时候就能好好的跟鞠灵讨论学习上的事。
最后的冲刺阶段鞠灵也没掉以轻心,晚上学习的时间明显增多,鞠文启怕她熬坏眼睛还专门去镇上买了一个台灯。但凡她打开书本学习全家都会放轻动作,生怕打扰到她。
家里唯一一个敢给鞠灵制造干扰的大概只有小折腾,几个月的小婴儿要哭谁都管不了。
在一家人都紧张兮兮的气氛中,小学升中学考试的日子终于到来。
考试地点在乡里中学,三胖子屯小学包一辆大客车送学生过去考。考的科目不少,不过最后只有数学语文算成绩。
成绩排名五天后出来,到时候要回三胖子屯小学领成绩表,顺便拍毕业照什么的。
鞠灵发挥正常,具体名次不确定,不会差就是了。
考后第四天鞠文启坐车去镇上跟进汽水的商家结账,带着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