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完新房还剩下一些砖瓦水泥,堆着怪害事的,鞠文启便别出心裁的用砖瓦水泥盖了一个茅坑。遮风挡雨又干净,绝对是村里的头一份。
旧房要拆,腾出地方好种菜,烂木头什么的还能用来烧火。
前头都还好好的,拆到一半的时候一根木头从棚顶掉下来砸到鞠文启的腿,当时他那条腿就使不上力。
张永梅吓坏了,当即便跑回娘家把张永丽叫过来看家,自己陪着鞠文启去县城医院看腿。
他们才走半天不到,家里便乱了套。
疯奶奶坐在房前的大石头上晒太阳,鞠堂成带着村里几个皮孩子过来闹,不知道是谁打的头,一个一个都不知轻重的拿石头砸疯奶奶。
疯奶奶被打疼了,也拿石头丢那些皮孩子。
说来也巧,别人的石头都砸她身上,她扔出去的石头偏就砸到一个孩子的脑袋上。
也不知道那孩子是疼的还是吓的,倒在地上捂着脑袋嗷嗷哭,谁拉都不起来。
声音挺大,张永丽带着鞠敏姐妹几个出来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出不少血,看着特别吓人。
鞠堂成跑去把孩子爸妈叫过来,张永丽陪着去村里卫生所给孩子治伤。
检查说是没啥大事,就皮外伤,止住血再打一针就行。可孩子爸妈非说大夫看的不对,他们家孩子肯定伤的特别严重。
张永丽还不到二十岁,又老实巴交嘴巴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一个劲儿的说道:“等我大姐和姐夫回来再说,等他们回来。”
去县城当天肯定回不来,鞠文启夫妻俩最早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回来。那夫妻俩见张永丽是真的担不起事也不为难她,放张永丽先走。
白天见了血,晚上谁都睡不着。
张永丽就问鞠敏姐妹受伤的是哪家的孩子,那家人好说话吗。
鞠敏小大人似的回答道:“挨打的是马庆龙,他跟鞠堂成一样都不是好东西,以前没少欺负我和静静。他爸妈是大爷家大姐夫的弟弟和弟媳妇,也老在背后说咱家坏话,我听到过好几回呢。”
跟鞠文林一家沾亲带故的,完蛋,事情不好收场!
张永丽愁的一晚上没睡着,熬到第二天中午可算把鞠文启夫妻俩熬回来。
鞠文启的腿没大事儿,歇两天消消肿就好。
这边张永丽刚说完昨天发生的事,家里乌泱泱挤进一大帮人。
光马家就来了十来号人,再有他们的亲戚,细数数得有将近三十号人。
人家一来就交底——不打架,就要钱。
“孩子伤了脑袋,现在还晕晕乎乎的搁炕上躺着呢。保不齐还要留下后遗症,万一傻了怎么整?咱都一个村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跟你们多磨叽,就给五千块钱,咱这事儿就两清了。”蔡美玉代所有马家人说道。
蔡美玉是鞠文启大嫂,按理应该站在鞠文启家这一头,可她就是胳膊肘子往外拐,非要帮着马家欺负自家人。
一早上鞠敏就出去打听过,马庆龙根本没事,要不是家里人摁着说不定早跑出去疯玩了呢。这会儿又说什么起不来后遗症的,明摆着就是讹钱。
鞠文启夫妻笨拙的跟这些人扯皮的时候鞠敏拉着鞠静悄悄溜出去,直奔马庆龙家。
马家人都去讹钱了,家里就马庆龙一个人无聊的看电视,鞠敏过来大喊一句“马庆龙你爸妈让人打了”,马庆龙立马从屋里窜出来跟鞠敏鞠静一块儿往鞠家跑。
三个孩子钻进人群,鞠敏又大喊一声“马庆龙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们身上,谎言不攻自破。
如果不是脑袋上缠着纱布,马庆龙就跟平时一个样,哪有像蔡美玉说的那么严重。
马庆龙爸妈气够呛,拎着儿子乎好几巴掌,直接给孩子打哭。
就他会哭吗?鞠敏三姐妹也哭,一边哭一边嚷嚷着马家讹人。
讹没讹人,看热闹的谁看不出来。
又是一顿扯皮,赔偿五千变二百,马家人拿了钱不情不愿的离开。
他们走后,鞠老三也没多说什么,只让鞠敏姐妹在家看着点儿疯奶奶,别让她往外跑,也别让她惹事。
疯奶奶的疯是一阵一阵的,有时轻有时重。轻的时候能跟人正正经经说几句话,重的时候又吵又闹谁都弄不了她。
这回出事后疯奶奶倒是挺安静,鞠老三夫妻俩大大松一口气。他们真的怕家里人也闹一通,那这日子是真的太不消停。
他们这一口气刚松完,不闹的疯奶奶就出事了。
鞠敏也就一眼没看到,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瓶还剩一些的敌敌畏喝下去。
村里的卫生所治不了,鞠文启赶着牛车把人送到乡政府那边,从那边雇一辆拖拉机拉到县医院治疗。
折折腾腾的,人救回来,但因为送来稍晚中毒太深,需要住院治疗。
这医院一住,就住了将近一个月!
住院看病是要花钱的。没钱咋办?借呗。
不是亲妈,鞠文林和鞠文新根本不管,鞠英也就嘴上说得好,一提钱就完蛋,最后还是鞠文启夫妻俩里子面子都不要四处借钱。
村里借个遍,张永梅还回娘家借过好几回,俩人的小账本都快记满了,疯奶奶情况总算稳定下来可以出院回家。
她知道自己闯下祸,本想喝下农药一了百了,结果却闯下更大的祸。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鞠家欠下将近两万块钱!
鞠文启和张永梅都没怨怪疯奶奶,一家团圆的时候鞠文启还对鞠敏几个孩子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