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陈陶站在校场的高台之上。
眼看陈攻带着仅仅三人的队伍,心中无声地发出叹息。
他决定再纵容陈攻一次。
既然是陈攻做的决定,陈陶便不设法阻止。
但是武侯陈陶又皱起了眉头。
即使没人说话,陈陶也感到了校场上的人心浮动。
显然大家都对那仅有四人的十番队心存轻视。
这时候陈陶清了清喉咙,发出声音道:“众将士听令。”
陈陶作为一阶武者,内力浑厚充沛。
他即使不刻意提高声音,所有监武所的队员们,都将陈陶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果然都抖擞起精神,听武侯陈陶训话。
这时候陈陶说道:“现有茶马盐帮京城分舵舵主,华真雄投案求援。
我已知悉,将派十番队前往河套调查此案。”
这话,大家听得分明。
而这消息在昨晚上也早就已经私下传开。
所以没有人觉得古怪。
而陈陶接下来又像是故意一般,着重说道:“华真雄舵主特为此案,付案金五万两。”
众番队队员听到这话,虽然没人敢发出声音。
但是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像是要瞪出来一般。
五万两银子!若是分到每人头上也有五百两!
这些番队队员,平时来钱只有两条途径。
除了在外敲点武林人士的竹杠外,主要靠的还是案子的赏金。
但是接不接案子,全看番队队长说了算。
若是跟了勤快胆大的番队队长,那么这些队员来钱也就更快。
若是跟了如一番队长那样行将就木的队长,那么队员也只能过清苦日子。
所以当大家听说陈攻初来乍到,便接了这么大的买卖之后。
大家心中都是痒痒的不是滋味。
甚至有许多人心中暗怪自己的番队队长。
平日里这些番队队长吃香喝辣,收受贿赂。
他们做队员的分不着,也就算了。
但是连送到面前的案子他们都不肯接。
反而便宜了新十番队。
这真叫那些番队队员们心中窝火。
这些人盯着自己队长的后脑勺,哪一个不是充满怒意?
这些神色,自然都落在武侯陈陶眼中。
武侯年纪还轻。
平时也被几个年长的番队队长轻视。
如今看到他们的队员被自己一句话离间,心中反而暗暗称快。
接着他又再次说道:“这一次的案子有些凶险。我本来打算让别的番队队长借一些队员到十番队去。”
这话一出口,那些队员们更是眼睛发亮。
若是武侯的话成真,那么他们就还有机会分那些赏金。
而陈陶的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几位番队队长都拒绝了。”
这一刻,即使是再沉得住气的番队队员,也都是狠狠喷了一口鼻气。
番队队员们不像他们的队长。
这些人享受不到养尊处优的生活,便是靠命换钱。
番队队长们不肯折损羽毛,但是他们手下的队员,却是巴不得接一些挣钱快的案子。
在一片混乱的气氛下。
武侯陈陶又是不紧不慢道:“酌情考虑之下,我将虎符请出,暂赐陈攻陈队长。
待此行结束再行收回。”
这一下,校场中所有人都顾不得规矩,一齐炸响了。
就连几位番队队长也是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武侯陈陶。
而武侯陈陶则像是在享受众人的惊讶一般。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这更让几位番队队长心中愤恨。
武侯陈陶!
果然偏袒至斯!
陈陶所说的虎符,乃是当年第一任武侯传下。
至今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
手持这枚虎符,便能调遣所有监武所中人。
哪怕陈攻真的只是带着三名部下来到河套。
也可以利用虎符,调遣位于河套左近所有监武所的雇武者。
这么一来,相当于带了几百人的生力军。
在众人一片质疑的目光下,一名小吏带着一个黄色的锦盒走到陈攻面前。
盒子里躺着的,正是一枚金铜打造的虎符。
虎符上纂刻着古朴花纹,百多年被人手摩挲,至今仍是光彩熠熠。
当陈攻接过虎符之时,双眼停留其上,不被人注意地微微叹息一声。
这枚虎符当年就是他打造的。
如今再次回到自己手中。
一隔就是几百年。
陈攻将这枚虎符收入怀中,对着高台上的武侯陈陶行礼致敬。
陈陶点了点头,便宣布今日朝会解散。
众人行罢军礼,带着各自的情绪不肯就此散去。
他们始终将目光注视在江东来的四个人身上。
直到他们四个已经走出了京城监武所,仍旧像是一个钉子一般牢牢盯在众人眼中。
陈攻他们四个离开监武所,便见到一个汉子在外不住张望。
那汉子看到陈攻后,立刻带着笑赶了过来。
铁痕他们就见这汉子面目粗犷苍老,满鬓皆白。
却是穿了一件簇新的袍子,此人正是茶马盐帮在京城分舵的舵主华真雄。
他快步来到陈攻几人面前,谄媚笑着道:“陈队长,几位好汉!
我已经在这等你们多时。
今早我去监武所投案的时候,还是武侯亲自接见。
他老人家当时就说陈队长年轻有为,此行必定能将案子查探清楚!”
他又环视了下四周,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