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监武所,武侯专用的小楼内。
桌上的烛火不住跳跃。
映射的陈陶一双眼睛,也如烛火一般,似乎在不住颤抖。
他的手上捧着一个卷宗。
这卷宗来自江东监武所,是陈攻亲手书写的案宗。
案宗上的笔迹,竟然和屋中挂着的一幅字画如出一辙。
而这幅字画,竟然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
正是当年开国武侯陈攻亲手书写的。
陈陶直觉得心脏不住剧烈跳动。
曾经陈陶也曾想过,陈攻无论姓名还是容貌,都与开国武侯如出一辙。
他们会不会真的就是同一个人。
但他每次想得多了,就会笑着打断自己。
陈陶自幼就崇拜开国武侯陈攻。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点入了迷。
其实隔了三百年,世上还记得开国武侯的,或许已经只剩下陈陶一人。
所以从来没有旁人怀疑过陈攻的身份。
陈陶若是把心中的猜测告诉旁人,说不定要惹得周围人笑自己得了疯病。
开国武侯陈攻在三百年前忽然消失。
有些人说是他罪孽过深,早早生了重病遭报应而去。
也有些人谣传是他的胞弟杀了陈攻,为了谋夺皇位。
总之陈攻作为太子,在登基之前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若是他能活着,如今应该是三百多岁的老人。
但如果从陈攻消失的那一天起,他就再未变老。
那他应该就是如今这个陈攻的年纪。
这一点,似乎又一次将陈陶往岔路上引。
就算如今这个陈攻,和当年开国太子消失时年龄差不多。
但他们两人还有许多差别。
首先,世人都谣传开国太子陈攻的脾气暴躁,视人命如草芥。
他一生杀过的人,数不胜数。
自然,因他获救的人也是一样地多。
这就造成了陈攻的名声褒贬不一。
被陈攻胞弟一手提拔的史官笔吏,自然记载了陈攻不少坏话。
而在市井传说中,开国武侯陈攻却是一个顶天立地,救民于倒悬的大英雄。
不论怎样,开国武侯的性格不好惹,那都是一样的。
甚至有人给他取了个血眼殺神的外号。
而如今这个陈攻,总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模样。
似乎泰山崩于前,他还是这样处变不惊。
这就与当年的开国武侯差距甚远。
还有一点,就是他两人的武功差得太远。
自然,如今这个陈攻能在短暂时间内成为一阶武者。
这本身已经如同奇迹一般。
但是真正的开国武侯,在这个年纪已经是陆地仙了。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就算有人境界跌落,那也只是跌个一阶罢了。
哪里有人直接从陆地仙跌到一阶武者的?
就是眼前这事实,让陈陶每次心中起疑的时候,就将他劝了回来。
但是就在今天白天。
陈陶的理智彻底被动摇了。
眼看陈攻当着众人的面,忽然将议事大堂外的匾额给摘了下来。
这块挂了三百年,由开国武侯亲自题写的匾额。
谁也不知道它的背后竟然还有金字贴着三行铁律。
陈陶亲眼见到这事,心中的理智彻底崩溃。
他连忙将卷宗都找出来,就是为了寻找陈攻亲自书写的笔迹。
果然,经过对比就发现陈攻的笔迹,和三百年前开国武侯的笔迹一模一样。
过了三百年,人的性格或许会改变。
但是笔迹却不会改变。
这陈攻!
果然就是开国武侯没错!
无论事情变得多么离谱,一旦厘清了之后,陈陶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猜错!
他的心脏和手指都不住颤抖。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监武所,我要重新还给武侯!
只有武侯亲自带队,才能重振监武所的雄风!
陈陶的心脏如火一般烫。
忽然,他的面色一凛,喝道:“什么人!”
这时他双眼凝望窗前。
果然见到纸窗被人堂而皇之地推开。
一个身材精壮,面孔瘦长的男子从窗外跳了进来。
他一双眼睛深邃阴狠,面上带着冷笑。
陈陶见到来者竟然是葛长天。
他也眯起眼睛对他说道:“原来是武侯大人。”
陈陶面色变得冰冷。
他悄悄将手中的宗卷放回桌上,并且不由自主地挡在身后书画前。
其实陈陶的真实身份是勇王世子。
虽然如今他不再是武侯,实则论地位还在葛长天之上。
所以陈陶见了葛长天之后,仍旧是面色傲然。
并不需要对这家伙卑躬屈膝。
而葛长天则更是目空一切。
反而是陈陶等了一等,才道:“武侯大人这么晚来,难道是为了交接么?”
葛长天却是阴狠一笑,开门见山道:“我是来问你陈攻的底细。”
这话让陈陶心中一惊。
他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案宗。
心中如打鼓一般想道:“这人难道会读心术么?
我才查知武侯的真实身份,此人怎么就突然出现!”
陈陶心中惊讶至极,但还是控制着面色,让自己看着尽量镇定。
直到此时,陈陶心中确信。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葛长天果然不简单。
看来他就是冲着陈攻来的。
但是他对陈攻的身份,又有多少了解呢?
陈陶的大脑飞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