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这期间,梁珂一直靠薛凤去做些活计,以及她的嫁妆养家。一直到三年后,梁珂补官监应天府粮料院,身上才算正式有了官职。后来又出任别处的县令,直到四年前回饶州出任坑冶司公办干事。
也就是说,薛凤至少有十多年时间不在饶州,而薛浩养成那德性,全是他那亲爹以及养母娇惯出来的。
薛凤丝毫不提其母的过错,显然如传闻所言,她对其母很是孝顺。以至于哪怕她想责罚薛浩,可只要其母偏袒薛浩,她最终也会高举轻放。
所以说,唐家以及整个薛家,其实都有问题。
唐斯羡道:“表姑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不想知道薛浩是否反省、悔改了,我只知道我不喜欢他,我阿姊反感他,不希望他出现在我们面前。”
薛凤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这是多虑了,如今他怎么还敢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我今日来也不是为了说他的事情,就是来给你贺喜的。既然贺礼已经送到,那我也该走了。”
“且慢。”唐斯羡从秦浈手里接过包好的陈皮,递给薛凤,脸上又堆上了和煦的笑容:“我送送表姑。”
薛凤凝视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唐斯羡,最终道:“不必相送。”
她接过陈皮出了门,唐清满便跑到唐斯羡面前,锤了她的上臂一下,嗔骂道:“思先,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临阵倒戈了呢!”
虽然不痛,但唐斯羡还是委屈巴巴地拽着秦浈的衣袖告状:“娘子,阿姊她打我!”
秦浈瞥了她一眼,抽回衣袖,气定神闲道:“你活该。”
“我怎么就活该了,我阿姊我不向着,那谁向着?是你们不信任我!”唐斯羡控诉道。
唐清满略愧疚:“好了,是我的错,疼不疼?”
“我看她皮厚,理应不疼。”秦浈斜睨唐斯羡。
唐斯羡:“……”
她还以为新婚燕尔是的是秦浈跟她阿姊,秦浈那护她阿姊的模样,她见了都要酸上一酸。
秦浈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护着唐清满,而是转移了话题:“表姑今日过来仅仅是为了道贺?”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上次薛凤也来了,而且表面上是为了唐才厚来的,实则在旁敲侧击“姐弟”二人是否清楚唐妁的消息。
唐斯羡道:“我想,她今日过来目的有三。一是真心地道贺,二是替梁珂经营人脉关系。”
“三呢?”唐清满问。
“第三个目的,她没问出来,我如何知道?”
唐清满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秦浈解释:“第三个目的估计与她上次过来的目的一样,不过这次被某人气跑了,所以还未问出来。”
唐清满细想了下,浮出一个念头:“姑母?”
唐斯羡默认了。她对秦浈道:“提到姑母,她虽然未能回来主持我们的大婚,但她也想见一见你,所以我们改日便挑个时间去一趟饶州吧!”
秦浈对唐妁之事知之甚少,虽然心中也好奇,但此前她从未想过去打听。如今唐斯羡主动提及,她自然不会拒绝:“好。”
——
薛凤离开唐家后,马车途径唐家田庄,她想起唐才升在此当副庄首,心中一动,便吩咐车夫道:“停车,我想去探望一下我的一位表兄。”
马车在田庄门口停下,薛凤唤醒了那正在打瞌睡的守门的唐氏子弟,告知了来意。那唐氏子弟将她迎入田庄里,才去找唐才升。
唐才升得知后,眉头紧锁,神情看起来亦颇为纠结:“我的表妹,还是姓薛的?”
“对,她就在堂上。”
唐才升连忙赶到堂上,看见薛凤时,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冷淡道:“薛氏,你来找我作甚?”
薛凤朝他欠了欠身,道:“多年未见,大哥一向安好?”
“别这么喊我,我受不得这个称呼。”
话虽如此,唐才升的脸色终归是缓和了许多,问她,“你三年前便回乡了,除了刚回来那几天过来寻过我两次之外,便再也不曾踏足镇前村,今日怎么会来这儿?”
“给你们的侄儿送新婚贺礼,路过此地,想起我们也有三年未见了,便想来叙叙旧。”
“你认识思先?”唐才升微微一惊。
“他们姐弟二人带着二哥的遗志回乡,想回唐家被拒,这种事即使我不去刻意打听,也总有人会传到我耳朵里来。”薛凤轻描淡写道。
唐才升觉得这似乎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道:“这么说来,思先那孩子当官的事,你都知道了?”
唐斯羡被封官的事情也在唐家传开来了,原本态度十分坚定地反对那对姐弟回归唐家的族人们也动摇了不少。
有不少家族掌权者认为唐斯羡既然在这么小的年纪里就立下大功被封官,说明年轻有为,将来还能更上几层楼。族中有这样的子弟,也能起一个榜样作用。
况且当年脱离唐家的是唐才厚,他们完全可以让“唐思先”回到族里,为家族的发展壮大而出力。
虽然还有唐泰等人反对,但唐赟也透露出了希望唐斯羡能回唐家的意思,并让唐才升再跟唐斯羡谈一谈。
不巧遇到唐斯羡大婚,唐才升便打算过几日再与唐斯羡谈。
薛凤答道:“知道。我先前见过他,不过因为一些误会,我对他们姐弟心中有愧,便有留意他们的消息。”
“误会?”唐才升都不知道薛凤与唐斯羡此前曾见过面!
“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