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斯羡记得自己不曾得罪过这女子,为何对方要戏弄她?难不成对方也是姓唐的,或是不满她捕鱼的人?可是观她昨日行事又不像。

秦浈反省自己这么逗对方有些过分,便给她指了一条明路:“沿着小路进山可以拾取的木柴会多一些。小路樵夫走出来的,孩童一般不会进山。也不要离开小道太远,否则容易碰到蛇窝。还有,下次可以带竹耙出来拢些枯叶回去。”

唐斯羡收回腿,也不说自己信不信,只是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捡了一天要用的木柴回去,唐斯羡一边烧饭一边沉思,落户的事情必须尽快落实了。女子戏弄她的事情她可以不放在心上,可这事却提醒了她,村里人对外人的排斥。

她昨日已经跟唐清满商议,后者也同意落户这事。唐清满从今日开始便得去桑园干活了,白天不在家,那么落户之事只能她来办。

吃过午饭,本不打算捕鱼的唐斯羡最终还是带着渔网和网兜去了河边。

这次她去的河段还要远一些,又正值太阳最猛烈的时候,田间干活的身影少,关注她的人也就更少些。

她照着上次的法子又捕了一网鱼。挑挑拣拣,除了太小的放走之外,剩余巴掌大的鱼都被她留下了。待她再一次捕到鳜鱼后,她才肯回去。

将十几条巴掌大的鱼放进水缸里,滴了些灵泉进去养着。她想过了,若是能养殖的话,那就不用天天去捕鱼也能有鱼卖。就是不知道有灵泉的情况下,水缸里的鱼能养多久,肉质会不会变差。

用木板盖上水缸,唐斯羡便提着那条还在挣扎的鳜鱼到了村子里。

她不太清楚乡书手家在哪里,幸好遇到了从县城回来胡二郎,他给指了路,又颇为紧张地问:“你提着鱼去找乡书手做什么?”

“私事。”

“哦,我带你过去吧!”他又热络地道。

唐斯羡觉得他不像是这么热情的人,可是忽然这么热络,那必然是冲着秦家去的。

想到早上他提到的秦家小娘子,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胡二郎将唐斯羡领到了秦家门口,其中一间屋子又传出了“吱嘎”的纺织声。胡二郎往那边探了探脑袋,视线却被门口垂下的帘子给挡住了。

他略遗憾地问:“秦小、秦乡书手在家吗?”

纺织声停了下来,但是这屋里却没有任何人出来,倒是苏氏从正屋走了出来,应道:“谁呀?谁找我家官人?”

她看见是胡二郎,“哦,胡二郎啊,有什么事呢?”

胡二郎赶紧道:“唐家哥儿说有事找乡书手,我帮忙带个路。”

苏氏的目光落在唐斯羡身上,面生,相貌端正,肤色麦黄,身高体长,右额头上有疤,还是姓唐的……这跟秦雩念叨唐思先的户贴上的体貌特征十分相似,她当即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刚才有事出去了,可能要等上片刻。”苏氏不想跟唐斯羡扯上关系,奈何她不能代替秦雩做主。

“没关系,那我便等上片刻。哦对了,这鱼听说是鳜鱼,肉鲜美,不管是炖汤还是蒸煎都十分美味。但捕捞上来有一段时间了,若再不放进水里养着,怕是要死了。”

唐斯羡将鱼递给苏氏,语气有些急切,仿佛再不将鱼放入水中,鱼便要死了一样。

后者一听,哪容得她细想,便赶紧将鱼给放入了水缸里养着。只是鱼入了水缸,她才反应过来,这鱼又不是她的,死了关她什么事?!

她扭头去看唐斯羡,见对方笑吟吟的,哪里还有刚才的迫切。她登时便想明白了,这是对方送的礼,怕她不收才塞过来的。

她再打捞出来还给对方,怕是也说不过去了。

只是携礼登门,必有求于人。她不确定唐斯羡所求之事,秦雩是否能办到,若办不到,这鱼还是得找理由还回去。

心里打定了主意,她便先将人邀请进屋等候。胡二郎见没自己什么事,只好讪讪离去。

唐斯羡在屋里等了会儿,秦雩便回来了,看见这么一个年轻“小伙”坐在他家里,他先是找一圈自己妻子与女儿在哪里。

待确定妻子在厨房,而女儿在闺房之中后,才重新返回正屋,问:“你怎么来了?”

唐斯羡说明来意,秦雩锁着眉头,问:“你们确定要在这儿落脚?”

“确定,歙州的家产已经变卖,除了就地扎根,我们也别无去处。”

没有田产宅子,就是没有根的浮萍,居无定所,四处飘荡,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重新开始也不失为一种法子。

秦雩没道理拒绝。

他道:“成,但是眼下我事情多,没空陪你到衙门走一趟。你要等上些时日,我找个时间,顺道将这事与里正汇报一下。待这边的事情都办妥了,去衙门申办才不会被打落回来。”

虽然他没给个准确的日期,但是唐斯羡也不怕他跑了,郑重地谢过他后,也不再死赖在秦家。

等她一走,苏氏才从厨房出来,道:“没想到这唐家大郎长得还俊秀的。”

秦雩瞪大了眼,不满道:“哪里俊秀了?又黑又黄!”

苏氏斜睨他一眼:“比你可白多了!”

秦雩不服:“他都毁容了!”

“就额角的一道细疤,不影响。”苏氏想了想,又道,“倒不如说,那道疤与麦黄的肌肤让他看起来俊秀中又带着一丝野性。”

秦雩觉得自己头上绿油油的。

“对了,他还送了一条桂花鱼,跟昨天的一样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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