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唐妁的异样, 唐斯羡顺着她的目光向巷口的一处茶棚投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那儿起身,朝她们缓缓行来。
唐斯羡低呼:“卧槽,她怎么在这里?!”
秦浈看了眼唐妁, 稍微挡在她的身前, 试图掩饰她的存在。
唐妁回过神, 轻轻拍了拍秦浈的手, 道:“不必挡, 她是有备而来的,你们糊弄不过去。”
“姑母,她这是来寻你的?她怎么知道你在这儿?”唐斯羡有一丝忐忑,难不成还是跟着她过来的?
可是以她的警觉性, 没理由后面跟着个人也不知道,除非薛凤并没有让人跟踪她, 而是盯着荣家。
但她是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明明镇前村除了她跟秦浈、唐清满,就没有第四个人知晓唐妁的下落了。
唐妁平静地道:“这个得问她才知道!”
“姑母不打算避开她?”
“既然遇上了,那就没必要刻意躲避。你们先去茶棚坐一下, 我等会儿便去找你们。”
唐妁发了话, 唐斯羡跟秦浈只好往茶棚去。经过薛凤的身边时,唐斯羡咧嘴笑道:“表姑, 这么巧呐?”
薛凤此时无心理会唐斯羡, 只敷衍地朝她点点头, 旋即攥紧了手中的巾帕,看向唐妁的神情有一丝雀跃, 又十分忐忑不安。
“三年多了, 原来你一直都在饶州。”
唐斯羡扭头看着她们:三年多?她们不是二十多年没见才对吗?
她是越发好奇唐妁跟薛凤以及唐才厚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可惜唐妁支开了她跟秦浈, 否则她没准能听到什么惊天大八卦。
到了茶棚,唐斯羡喊了两碗茶,主动道:“娘子,我请你喝茶!”
秦浈好笑地看着她:“看在等会儿你请我跟姑母吃大餐的份上,这两碗茶,我们各付各的吧!”
唐斯羡:“……”
还以为娘子说茶钱她掏,这一碗茶才一文钱,娘子也忒小气了。
话虽这么说,秦浈还是给了两文,二人一边喝茶,一边看向那树下正在交谈的唐妁与薛凤。
唐斯羡等得无聊,便道:“娘子,要不我们悄悄过去听一听她们在说什么?”
“这么做不妥,偷听不是光明磊落的行为。”秦浈摇头,“不过我想她们说了这么久,应该口渴了,不如给她们送两碗茶过去。”
唐斯羡:“……”
骚还是她娘子骚,偷听不光明磊落,那光明磊落地偷听就不叫偷听了!
她立马叫了两碗茶,然后屁颠屁颠地朝唐妁与薛凤小跑了过去。她靠近的时候,隐约听见唐妁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明白你当年的心情,可我也还是那句话,二十多年了,什么样的感情都淡了,我放下了,你也该放下。”
唐斯羡一个趔趄,险些没将两碗茶给撒出来。
什么感情?是爱情的那个感情,还是亲情的感情,抑或是友情的感情?
什么放下不放下的,难道这是……
唐斯羡觉得她闻到了橘子香气!
唐妁看见她过来,便没有继续往下说。她笑着将茶递上去:“姑母、表姑,你们聊了这么久,口渴了吧?我给你们送了碗茶过来,喝完再继续聊吧!”
薛凤的目光依旧停在唐妁的身上,唐妁便接过两碗茶水,其中一碗递给了薛凤,道:“我侄儿这般有心,你莫要辜负了。”
薛凤这才伸手接了那茶抿了一口。
“话已至此,喝完这碗茶,你便离去吧,无需再来找我,我要说的话,三年前也已经说完了。”唐妁毫不避忌唐斯羡在场,说道。
薛凤的手一松,盛着茶水的碗便掉落了,唐斯羡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它,惊呼:“好险,差点就要赔钱了!”
她如今的钱都有“财务”管着,每一文钱的支出都得精打细算。像这种非公事造成的损失,“财务”秦浈是肯定不会同意拿公款补贴的,她可不想自掏腰包赔偿了这碗。
“你怎么这么小气吧啦的?”唐妁问她。
唐斯羡道:“我这叫勤俭节约,弘扬传统美德。”
唐妁跟她的轻松接话,让本已经有些凝固的气氛得到了缓解。薛凤也回过神来,她看了眼唐斯羡被茶水弄湿的衣袖,道:“抱歉,是我没拿稳这碗,我——”
说着,眼眶便已经泪水盈盈,随时都有眼泪溢出的模样。
唐斯羡心想,这泪眼婆娑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被弄湿衣袖的是她呢!
唐妁没管薛凤,拉着唐斯羡便走。
唐斯羡已经十分肯定薛凤跟姑母肯定发生过什么。
面对她八卦的目光,唐妁往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不悦地道:“你骗我。”
唐斯羡无辜地眨眼:“啊?我骗姑母什么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骗唐妁什么了,她姑母怎能冤枉人呢!
“你说是你爹还记挂着我,才让你们姐弟二人回来寻我的。可我怎么听说他让你们回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让你们回到唐家?”
唐斯羡猛地想起这一茬,她也没想到这个谎言会这么快就被拆穿,——想瞒一辈子是不可能的,毕竟没有什么谎言不会被拆穿。
她心虚,但是面上故作镇静:“爹确实提过回唐家的事情,但也提过姑母啊,否则我跟阿姊就不会一直在寻找姑母了。”
秦浈虽然不知道她们先前说了什么,但此时还是很自觉地配合唐斯羡,道:“对呀,官人她之前便一直在打听姑母的消息,能重新遇上姑母,实属她运气好。”
唐妁听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