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大哥呀,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唐才升痛心疾首。
“大哥?”唐妁冷笑,“当你劝我嫁给高哲峥;当我跟你说我在高家所受的苦,而你只劝我忍耐;当我想和离,而你不支持我的时候,我便没有大哥了。”
“你——”
唐妁睨视他:“我为何对你避而不见,你心里也没点数吗?”
“阿妁,大哥错了。”唐才升耷拉着肩膀,悔道。
“等会儿思先便要来了,我若是将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你确定还要待在我这儿?”
唐才升神色一僵。唐斯羡一向不待见他这个大伯父,他是清楚的。如今唐斯羡还要出官了,有了差遣在身,挖苦、嘲讽别人的时候,完全不会口下留情,他对上了也只会被气个半死。
他心想,反正唐妁就在这儿,他改日再过来也是一样的,就先回去了。
唐清满见他走了,才出来,道:“姑母,你最近好多人找啊!”
唐妁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既然选择回来,便是做好了面对的准备。清满,你都瞧见了,这便是唐家人。他们或许给过我温暖,但也将我推入深渊。他们不曾给过你温暖,却也有可能想将你也推入深渊,你可别这么傻。”
唐清满知道她是在奉劝自己莫要回唐家,便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姑母。”
说完,她往铺子门前探了探脑袋。唐妁笑道:“你看,之前没经过深思熟虑便说要来与我一同生活。这才几日,你便盼着思先来接你回去了吧?”
唐清满尴尬道:“姑母,明明是你劝得我,如今还取笑我!我是觉得姑母你说得对,旁人并不清楚你的存在,而我忽然消失,只会让人产生诸多猜测,对思先跟浈娘的影响都不好。”
姑侄二人正说着笑,唐斯羡便停好马车进来了。她此时头戴幞头,身穿她那套青色的圆领袍官服,脚踩长靴,一进入铺子里,便惹得众人好奇观望。
“姑母,我来接阿姊回家了!”
唐妁嗔怪地看着她:“铺子这么小,不用喊这么大声!”
唐斯羡来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道:“我这不是怕我去了饶州后,有人找姑母的茬嘛!”
为此,一向低调行事的她,也特意张扬了一回。
她又扭头问唐清满:“阿姊,这些日子你在姑母这儿过得如何?”
“怕我亏待了她不成?”唐妁翻白眼。
唐清满笑道:“这几日过得可真快,眨眼便过了。”
唐斯羡不知想起了什么事,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还有些意犹未尽:“这倒是。”
虽说她跟秦浈都有些担忧唐清满的状态,但她们在家时,也无需时刻担心会让唐清满碰见她们的亲密举动,所以比平日要放肆了一些。
当然,她们也并不想为了私欲而狠心将唐清满扔在唐妁这儿。
“时候不早了,阿姊,我们早些回去吧,娘子她可是说了,我若是接不到你回去,我就得饿肚子。”
唐清满笑了:“那你在姑母这儿吃完再回去呀,思先你怎么变笨了!”
唐斯羡:“……”
她卖惨是为了什么?她阿姊怎么也这么狠心了!
——
回去的路上,唐清满提了唐才升找过来的事情,唐斯羡并不意外。在她出官的消息传出去后没多久,唐家家长唐赟通过秦阮伦之手,给她递了份邀请函,邀请她回唐家做客。
秦阮伦虽然是通过荣策的举荐而进入州学学习的,可唐赟是饶州助教,也就是说,秦阮伦在唐赟的眼皮子底下学习。秦浈猜测唐赟之所以通过秦阮伦之手将邀请函送来,是怕唐斯羡会拒绝前往唐家。
为了大舅哥在州学能获得更好的学习环境,唐斯羡自然无法拒绝,所以昨日她到了尖山里一趟。
唐赟设宴,在场的唐家人并不是很多,大多数是一些小有名气的文人雅士。当他们得知唐斯羡的姓名时,也无需唐赟介绍,便将她当成了唐家的一员,——毕竟姓唐,又是思字辈的,说不是唐家子弟也没人信。
唐斯羡心想,唐家先前以傲慢的姿态“允许”她回归唐家,如今又不向人解释她的身份,摆明是想让人以为唐家又出了一位杰出的子弟。
“哪能好事全让你们占了?”唐斯羡心想,当即便澄清了自己的身份,“诸位不必这么自降身份喊我贤侄,我并非唐氏子弟,你们喊我贤侄,我受不起。”
谁也没想到唐斯羡竟然会拆台,众人面上一僵,气氛登时就尴尬了起来。
唐赟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地道:“既然如此,那大家便不必以年纪辈分相称。”
他这话算是给了众人一个台阶,毕竟按年龄来计算的话,唐斯羡确实算是子侄辈的。
“对!”有人笑着附和,打破了那尴尬的气氛。众人顺着台阶,变换了一些称呼,慢慢地,宴席上便又热闹起来,只是却没有人再去管唐斯羡,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毁气氛的话来。
唐斯羡觉得有些无趣,便借故离席,到门外去透气。
唐思海在她面前经过,看见她后,露出了个嫌弃的神情。
唐斯羡跟他打了个招呼:“哎,海兄,好久不见,你想不想我?”
唐思海呕吐的心都有了,他厌恶地看着唐斯羡:“你个死断袖,别靠近我!”
“哎,以前你可是常常主动来找我(茬)的,怎么如今反倒让我少靠近你?”
唐思海冷笑:“以前要是知道你是个断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