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斯羡提出的条件足够诱人,秦浈稍一想,便应下了,“可行。不过小鱼便不必了,你替我放生它们,一斤以上的大鱼按份额给我就成。”
唐斯羡谨慎道:“那立份契约,以一个月为期。”
“为何是一个月?”
唐斯羡笑道:“他们赌我在这里待不到一个月,那我便待给他们看!”
秦浈没发表自己的看法,只道:“那你在此稍等,我回去立契书。”
唐斯羡便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秦浈慢悠悠地走来。
这时候太阳已经东升,气温稍微升高,河边抽水灌溉的身影已经忙活了起来,秦浈的身姿与之对比,便尤为突兀。
“喏,文书,章已盖好了。”
唐斯羡接过那两张纸一看,上面写了“秦氏女”雇“唐思先”捕鱼的相关约定,而落款处则盖着“秦氏浈印”的印章。
字迹娟秀,但唐斯羡没工夫去欣赏品鉴,确定没什么文字陷阱后才签上“唐思先”的名。
秦浈有些许意外唐斯羡的字竟然写得有骨有形的,加上这人识字,想来也是读过书的。
签了名,二人各自收起一张契书。
唐斯羡嘴角一勾,起身便伸了懒腰,“小娘子可要监工?”
秦浈笑了笑:“我还有事忙,你随意。”
也不怕唐斯羡会耍赖,秦浈回到了自家的田里,将她刚才从家里带出来的水壶与碗递给她爹娘。
秦雩与苏氏正口渴呢,见状,也顾不得问她刚才跑去了哪里。等解了渴,又投入到灌溉的体力活中去。
那边,唐斯羡有了底气,便重新撒网捕鱼。
她这一番动作,自然被时刻盯着她的唐思海瞧见了。后者兴奋不已:“他终于按捺不住了!”于是纠集了几个同族准备去制止她。
唐斯羡料想接下来捕鱼依旧不会过于顺利,就没有浪费灵泉,而是安静地等着鱼儿上钩。
唐思海呵斥道:“唐思先,你以为我们放松警惕了不成?还不快住手!”
唐斯羡嘴角噙着笑:“我当然知道你一直在关注我,说来我还有点感动呢,除了我爹娘,还没有人这么在乎我呢!若非你是男子,我都以为你要爱上我了。”
唐思海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连这种容易引起别人误会他们断袖的话都说得出来,顿时怒不可遏:“你少说污言秽语,平白污蔑我!”
唐氏族人闻言,也皱起了眉头,满脸不耐烦:“唐思先,别以为你也姓唐,便当我们不敢教训你。说过多少回了,这里不是你这个外人能来捕鱼的地方!”
唐斯羡点头,“你说得对。”
“那你还不快滚?!”
“可我今日可不是以外人的身份来捕鱼的。”唐斯羡道,“我是受了这儿的村民所雇,替她捕鱼的。”
唐氏族人一怔,迷茫了。替人捕鱼是什么意思?
唐思海不可置信道:“胡说,谁会雇你捕鱼?!”
唐斯羡拿出一张契书,道:“秦氏雇的我,有契书呢!”
唐思海想拿过去看,唐斯羡收了回去,笑容促狭:“别动手,你的人品我信不过,怕你给撕了。”
“你!”唐思海很是愤怒,也不知道是在恼怒唐斯羡找了退路,还是恼怒自己的人品被人嘲讽了。
唐氏族人却比他冷静多了,刚才那匆匆一瞥,他们看见了上面印着“秦氏浈印”。这个名字极容易辨认,因为全村只有秦雩之女姓秦,又名“浈”。
再联系刚才秦浈在这儿待了片刻,那么唐斯羡所言极有可能是真的。这事随时都能去对质,想必她也不敢撒谎。
阻拦唐斯羡捕鱼的最大理由没了,唐氏族人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是连自己村的人捕鱼都不行吧?莫非这河不是镇前村的,而是你们姓唐的?”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唐氏族人最后一点对峙的心思都没了。
唐思海不死心,逼问是谁雇的她,还骂骂咧咧那人是故意跟村里人作对。
唐斯羡也不理他,收了网,发现没有灵泉的作用下,一网只能捕到四五条巴掌大的鱼,比那些渔夫差多了。
大抵是这里的动静闹太久了,引起了田庄的管事之人的注意,他过来不悦地道:“都干什么?偷懒是不是?”
唐思海扭头一看,见是副庄首唐才升,顿时恨恨地瞪了唐斯羡一眼,不忿地走了。
唐斯羡没有理会眼前这个看似老实敦厚的中年男人,她朝唐思海挤了挤眼,“我只喜欢女子,你别太关心我了,我不想引起误会。”
“呸!”唐思海气得脸上神情都扭曲了。
唐才升皱眉呵斥:“唐思先,你少惹是非!”
唐斯羡这才正眼看他,道:“亲伯父,要不你先把你弟弟的名字加回族谱上再来教训我?”
这话摆明了是在说他没有资格教训她,唐才升也被气得够呛。他指了指她,最终什么话都没说便甩袖而去。
没有了碍事之人,唐斯羡便放心地用灵泉捕捞了一些鱼回去。她依然将小鱼放进水缸里养,大鱼则挑选了三成准备给秦浈送去。
昨日捞起来的鱼依旧活蹦乱跳的,唐斯羡又滴了些灵泉进去,它们争先恐后地抢夺灵泉,原本性格温顺的鱼都化身为凶猛性鱼类,唐斯羡怕它们大鱼会吃小鱼,准备再弄个大缸回来,将大鱼和小鱼分开养。
看了一眼时间,到了她两次听见秦家响起的纺织声的时候。她猜想秦浈应该每天都是按时纺织的,如果她这个时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