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多利一口气奔走了三个多时辰,直到日头偏西才将王雪放下。王雪见周围是一片小小农庄,心里暗暗叫苦:“这西域人竟捡些偏僻的小地方来走,师兄再神通广大,只怕也遍寻不到我,我王雪今日若是在这里被杀害了,那死的可有些不值。”
尤多利从行囊中取出干粮面饼,自己吃了不少,又掰了半张饼送到王雪唇边。王雪早已饿的厉害,心道:“要死也得在死前吃顿饱的。”张口接过面饼吃了起来,心想尤多利既然给自己干粮食用,这几日应当不会向自己下杀手了。
尤多利坐在树下歇息了一个时辰,怕时候长了,王雪周身穴道自解,起身重又将王雪穴道点了一遍,却不向王雪吐一个字。王雪自也不愿和尤多利搭话。
此时日头已全然落山,一轮圆月挂上星空。王雪望着星空,忽然忆起小时候的那次满月夜晚,自己背着母亲独自上街时的情形。
那次她和母亲刚流落到西安的小县城,在一家小小客栈里落脚,她年幼贪玩,见母亲睡熟,便悄悄翻身下床,从客栈后门溜出,上街玩耍。不料街头忽然走来几个流氓恶棍,见王雪是yòu_nǚ,又是独自一人,于是几个坏人起了歹心,将王雪堵在偏僻街角。一个满身腥臭酒气的大汗上手便去撕扯王雪衣服。王雪那时年幼,拳法习得再熟,又哪是几个大人的对手,只吓得她哇哇掉眼泪,心想自己这下可惨了,看着天上圆而明亮的满月,好似在对自己嘲弄讥讽。
便在此刻,那撕扯王雪衣服的醉汉忽然哇的一声惨叫,被人提起甩向墙角。只见母亲王晓丽站在街口,怒目瞧着那几个奸贼。王雪见到母亲,又惊又喜,哭叫道:“妈,妈……”别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王晓丽冷冷的道:“蠢丫头,妈回头再找你算账。”说着猛然跳到那几人中间,左一拳又一脚的急攻,那几个奸贼只是寻常的市井之徒,哪里是王晓丽武学名家的敌手,两三下便被王晓丽打发。王雪大喜,抢上去伏在母亲怀里痛哭。王晓丽轻轻拂了拂女儿额头,拉着王雪的手走回客栈。王雪心中惴惴,料想回到客栈,母亲该严厉责骂自己了。岂知到了客栈,王晓丽非但不动怒,反而哈哈大笑。王雪颤声道:“妈,你不生气吗?”王晓丽笑道:“傻孩子,天底下哪个做娘的会和子女当真生气。今日欺辱你的莫说只是几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小贼,便是天下第一高手,只要他敢欺负我的孩子,我也会同他拼个死活。”王雪心里一阵抖,只想:“我最爱的好妈妈啊!”从此再也不敢有半点违拗母亲,后来自己年岁渐长,武功越来越高,寻常的流氓恶棍早已不放在眼里,却仍不肯轻易离开母亲半步,总觉有妈妈在身边,心里才踏实。
此刻仍是满月当空,王雪倚在树上,抬头望着明月,心想:“我妈妈也不是这尤多利的对手,但她若是在此,一定会为了我和尤多利拼命,即便死在尤多利手上,她也决计无憾。”想到母亲待自己的恩情,又忆及母亲当日在力虎堂中毒时的惨状,不知母亲此时身在何处,更不知母亲现下过得如何,心中酸楚,缓缓流下眼泪,又想:“还是小时候好啊,我年岁大了、武功高了,心中反不如从前快活。”
尤多利这时休息完毕,起身去拽王雪衣领,一瞥见王雪满脸泪痕,不禁一怔,随即厉声道:“臭丫头,你哭给谁看?再掉一颗眼泪,我挖了你两只眼睛。”王雪问道:“你想要我怎样?”
尤多利不答,拖拽着王雪来到农庄最西边的一户人家,狠狠扣了扣门。屋内一男子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尤多利叫道:“开门!”屋内之人走出来开了门,只见是一个寻常乡下男子。那男子是种地的,没见过西域人,见尤多利高鼻梁大眼睛,微微一奇,问道:“干嘛?”尤多利没好气的道:“借宿!”举掌向那男子头顶劈落。那男子百会穴中掌,头盖骨碎裂,立时毙命。王雪惊道:“干嘛杀人?”尤多利快步抢进屋内,接着便听到屋内响起一个女子和孩童的惨叫。王雪打了个怵,知尤多利又将这男子妻儿杀害。尤多利将屋内女子尸身和孩童尸身拖拽出来,和那男子的尸身随手丢至院外,擦擦脸说道:“屋子空出来了,我们去住一宿。”
饶是王雪见多识广,却也不禁心惊,见尤多利如此凶残,随意出手便将无辜的一家三口杀害,自己落入他手,料知在世之日无多,心想干脆临死前骂你个痛快,大声叫道:“你个西域恶魔,武功不济,滥杀无辜,还挟持少女,真丢你祖宗的脸面!”她平日和别人斗嘴,最讨厌别人辱及自己长辈,这时盛怒之下有意要激怒尤多利,便随口辱了尤多利先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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