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俊学仿照王雪口气,酸溜溜的道:“我错了,我年幼无知,你别生我气啊!”随即厉声道:“倘若一句道歉便可了事,那岂不太便宜了天下的恶人吗?”王雪再也忍耐不住,沉着脸道:“我与你这浑人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老是咄咄相逼,我说你比朱翔宇等人更恶,果然一点没错!”马俊学呆了一呆,不怒反笑,道:“众人均知我向来顶天立地、嫉恶如仇,在这甘海村中,还没有人敢对我如此无礼。”王雪道:“你想怎样?”马俊学道:“你动手打了我的三个武师,今夜若是要你全身而退,那我的名声何在,我这成平武馆还如何能够开张下去?”
周小童见大表哥与王雪越说越僵,虽觉若是动武较量,大表哥必能得胜,但王雪并非恶人,心中实不愿见他二人动手伤了和气,于是挡在马俊学身前,岔开话题道:“大表哥,王雪姐姐的功夫既然比李大哥他们更高,你应该请她做武师啊,正巧她现在没有去处,我们这里也缺少武师。”马俊学听表妹说王雪武功比自己的三个武师高,心头更是火起,冷冷的道:“大人们的事,你小女孩别掺和,站到一边去。”周小童对这大表哥十分倾心,对他说的话,从不敢有半点违拗,便撅着小嘴,慢吞吞地走到墙边坐下。李大实等人见王雪诚心道歉,这个误会已经揭过,便不忍再与她为敌,但他三人与马俊学自幼相识,素来交好,又是他礼聘而来的武师,又如何能站在王雪这边帮她说话?马俊学瞪了王雪几眼,又道:“我明着告诉你,我今夜就是有意要教训一下你的这股傲气。我自从出道以来,也只败过一次,料想你也没有本事让我再败一次。不过你放心,我这人就这点好处,向来赏罚分明,我不会打断你的双臂。”
王雪听他如此说,即便再有涵养也忍不住要动怒,何况她心中清楚,今夜若不露一手生平绝学,只怕不能从这武馆平安而去。她退后数步,心想:“刚才瞧他动手伤渤海八雄,手法又快又狠,确实凌厉难当,但较内功而言,却未必是我敌手;他说什么自出道以来只败过一次,所言瞧着不虚,想是与他交过手的人都是半路出家的二把刀,他坐井观天,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马俊学见王雪面色颇有跃跃欲试之意,便道:“瞧你是女孩,就先动手吧。”王雪道:“我若是赢了你,你便不再为难于我?”马俊学道:“不但如此,我还聘请你为武师,对你以礼相待。”王雪心想:“谁稀罕做你的武师呀!”但眼下无衣无食,正却一份谋生差事,此番想法倒也不必急于说出。王雪站好架势,道:“我贪玩好动,时常偷懒,倘若三十招之内不能胜你,那是我自己学艺不精,可不是我的家传武功不厉害,这一节我得先向你说个明白。”马俊学大怒,低吼道:“少废话,快快进招吧!让我瞧瞧你家传武艺有多神勇!”
王雪运劲于双臂,发拳击去。马俊学见她双拳击至,低啸一声,忽地闪身到她身后,一把抓住她手腕。王雪吃了一惊,虽知马俊学轻功了得,却想不想到他身形竟会如此灵动,忙回劲挣脱。马俊学赞道:“好功力!”纵跃而起,抬腿踢向王雪胸口。王雪身形一晃,欺到马俊学右侧,弯臂去撞他膝盖。马俊学又纵跃起来,头下脚上的挥拳下击。王雪见他这等轻功,心知他不仅曾得高人亲传,而且天赋异禀,常人若想练得如此轻功实在千难万难,脚下运劲纵跃,与他对了一拳。
两人在堂上翻滚纵跃酣斗,李大实、周小童等人瞧着无不心惊,众人知他二人功力在伯仲之间,谁也不敢发声打扰。
王雪又与马俊学交换了两拳,这时已知自己的内劲略甲于他,可是马俊学的轻功实在高深,王雪运起王家拳的步伐游斗,虽不至落败,若想取胜却也不能。马俊学也暗自心惊,他本来以为凭着自己身手,三拳两式便能将王雪击败,哪知她瞧着瘦弱,功力却十分刚猛,生平所见之人当中,有此功力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女孩。
王雪的王家拳法全凭刚猛制胜,每一招都极耗体力,又斗了一个时辰,王雪渐觉体力不支,她发拳一招弱似一招,脚下虚晃不稳。但她既不愿让人小瞧了自己的家传拳法,又不肯向马俊学这等狂人认输,于是勉力支撑。马俊学在堂上来回翻滚奔走,已转了上百圈,即便是体力再好之人这时也支持不住,若不是他生性狂傲,先前将话说的满了,此刻也早已停手罢斗。
马俊学又绕了半圈,在王雪身后挥掌击去。王雪过度劳累,无力转身守御,当即蹲下身子向后翻滚,一招地龙式反抓马俊学双腿。这招地龙式她原本习得极是熟练,那日在勃子山头上,她腿骨被丛林生折断,此后一连多日,即使走路也痛的难当,这招地龙式便不敢再使用。此时她腿伤已愈,灵机一动地使出此招,竟是颇见成效,登时将马俊学逼退。王雪不给马俊学休整的时机,一招不中反身使出地虎式追击。马俊学不敢怠慢,腿上运劲,高高跃起,围着王雪又转了一圈,忽地向后跃开,叫道:“且慢!”王雪站起身,冷眼瞧着马俊学,一言不发。旁人见她这样,只道她是心气太傲不愿言语,实际她却是趁此时机运功休养,只怕一开口说话,将体内真气运散。
马俊学双眼如欲喷火,狠狠的道:“你刚才所使的这两招地面功夫,并非是你家传武功!”王雪道:“没错,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