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海波又道:“你们听我的,开后门,藏在……在,柜台里面……”声音细若游丝,但又十分坚决,教人难以违抗。王雪瞧了一眼晓楠,心想:“我听你丈夫的便是,反正也难逃一死。”走到后厨将那扇小门轻轻开一条缝隙,回来与晓楠一起扶起邱海波,走到柜台处蹲下藏好。
黄雷重重的拍了几下大门,见门中无人应答,心下犹豫:“这几人该不会是逃走了吧。”与林洋同时运掌,在木门上重重一击,那木门登时摔在地上。赵大卫找来一根木棍,递给展宇充当手杖,扶着展宇走进小酒馆。小酒馆十分简陋,除了掌柜写字算账的柜台之外,便只有几张破旧的小木桌木椅,一目了然。展宇见馆内无人,不禁一怔。林洋大声道:“他们一定藏在柜台后面。”便要上柜台后面寻找。展宇大声骂道:“傻子,柜台后面哪里藏得住人,他们在愚蠢十倍,也不敢藏在柜台后面等着我们攻进来!”林洋奇道:“那么,那么他们……”展宇喝道:“那还用问,他们从后门逃走啦,你们还不快追!”黄雷反应最快,当下奔到厨房,见厨房小门果真开着一条小缝,大声嚷道:“大师兄料事如神,他们果然从后门逃走啦!”展宇急道:“快追!”带着几位师弟追出小门。
王雪在柜台下面躲藏良久,始终听不到动静,想来巨犬帮的这几个浑人已经走的远了,呼出一口长气,站了起来,搬过一张木椅,将邱海波伏在椅上休息。晓楠撕开邱海波腹上衣服,在柜台找到一小瓶止血药粉为丈夫敷上。酒馆掌柜常年住在酒馆里,止血药粉烫伤药水倒是备了不少。待止住邱海波腹上流血,王雪便为他拔出匕首,撕下左臂衣袖为他包扎,类似的刀伤她见过不少,包扎伤口倒也是熟门熟路之事。
邱海波闭目养神许久,精神少复,脸上气色有所好转,轻声道:“你们放心好啦,我只是皮外之上,无关紧要。”晓楠破涕为笑,在丈夫脸上轻轻一拍,笑道:“你吓坏我啦!”王雪笑道:“邱师傅您真是料事如神,知他们必会误以为我们从后门逃走。”邱海波淡淡一笑,说道:“我在江湖上行走了十多年,这一点险中求胜的小小办法还是想得到的。倘若适才他们没有上当,那我们可就惨了。”王雪道:“这伙人追赶不上,多半是要直接进城去,去找我胡静师姐的麻烦。”邱海波叹道:“可惜我的伤势未愈,不能进城去帮你师姐。”王雪笑道:“不必麻烦邱师傅出手。我刘师兄正巧要去城里看望胡师姐,展宇他们若是有胆去找他,瞧我师兄怎么收势他们。”邱海波大喜,说道:“刘岳非同小可,我的武艺当年便不及他,现在只怕相差更远了,有他相助你胡静师姐,你师姐必当无碍。”
门口忽然人影一闪,南和快步抢入,立在王雪面前。王雪大惊,第一个念头便是立时动手将他击晕,先剪除对方一个强敌,左拳微微晃出,但见南和面上全无神色,似乎无心动武,这一拳便打不下去。
邱海波见来人只有南和一人,心想展宇等人必是找寻自己不到,于是分开来搜寻,这南和误打误撞的走了回来,瞎猫撞上死耗子,这才找到自己。邱海波挣扎着想要起身,目光始终不离南和口唇,倘若南和大声呼喊同伴,那不管腹上伤口多深流多少血,也要立时将他下颚打脱,绝不能令他喊出声音引展宇而来。
晓楠见丈夫神色有异,忙守在他身前。
王雪凛然道:“南和,你想怎样?”南和冷冷的道:“你和邱夫人联手,我是决计斗不过的。不过我只要喊一嗓子,展大师兄很快便会赶来,到时你们只怕没那么好的运气能第二次逃走了。”王雪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不答他话。南和又道:“我南和向来恩怨分明,今日我放过你们,以报答你适才装上我双手手腕之情。下一次若再见面,我必全力与你过招,以雪今日战败之仇。”王雪见他双目如欲喷火,知他气到极点,心道:“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试,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如此纠结发愁。哼,又来一个马俊学。”
江湖中的人本就极重颜面虚荣,南和在众同门面前败了这个小小女孩,那自是奇耻大辱、自是恼羞成怒。王雪耿直单纯,又洒脱惯了,却想不到此节,但听南和如此一说,心知他今日不会再难为自己了,心中登时松了口气,说道:“今日多谢你了,下一次再次相斗,我也要全力施为了,你到时小心点。”
南和轻轻哼了一声,出门向北而去。
邱海波见他走远,轻声说道:“他既然向北而去,那我们便向南行好了,免得再遇上展宇,徒增麻烦。”又对王雪说道:“穿过南边的小树林,便是一条官道,我们从那里走去魏峰县。我和刘岳有六七年没见过面了,我也想去见他一见。”
王雪与晓楠分别环住邱海波双臂,将他扶出酒馆,走上官道。那官道甚是宽阔,道路两旁稀稀疏疏的立着几家客店驿站。行至黄昏,邱海波指着远处的一间大房子说道:“前面那家大湖客栈是这条道上最大的客栈了,我们便去那里歇上一晚,明日天亮再赶路好了。”王雪顺着邱海波手指方向抬眼望去,一眼便见一个素衣青年带着一个高瘦的女子缓步向客栈走进,那青年正是刘岳。王雪大喜,大声嚷道:“师兄,刘师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