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对武场众弟子道:“大家随意切磋罢,我去去就回。”说罢便往东首街角走去,果见一个身材极是高大的疯女人在怪吼怪叫地胡乱骂人砸东西。王雪心下一奇:“原来是个疯女人!我还以为是疯男人呢。”街角摆摊的摊主有的及时收摊避开,有的收拾慢了没能避过,连人带摊位都被摔砸了一番。王雪赶到时,街角已经聚满了人,只是众人不敢惹祸,都尽量离那疯女人远远的。
王雪见那疯女人虎背熊腰,一头黄褐色的又脏又乱,好似冬天枯萎的稻草,不知多久没洗了,又见她身着一身脏兮兮的灰白背心,口中发出嘶嘶怪叫,心头一凛:“难道是她?”
原来此人便是王雪当chū_yè闯山夷峰时,在牢笼内关押着的那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女人。王雪当时为情势所迫将这怪人放出,哪知这人神志癫疯,非但不谢王雪相救,反而处处追杀于她,王雪、李浩、吴天、步子怡、张冠华没命地连夜奔逃了数里山路才将其甩开。不料现下竟在此地相遇,王雪想到上次险些被这怪物一爪子挠死,心里不禁打了个突。
筱扉韩川徐春雷三人这时已带着几个弟子来到王雪身旁。筱扉皱眉说道:“哪里来的疯子?”王雪说道:“我过去在勃子镇的山夷峰见过她,当时还是我放的她呢!没想到她竟然会来到这里。嘿,她是疯子,是她自己随意走到这里的,可不是我将她招引来的。”徐春雷说道:“你既然与她相识,那就快点去叫她住手啊!你看,那个馄饨架子都被他拆散了!”那个疯女人这时已将身边的馄饨摊和包子摊砸的稀碎,双手各执一根拆下的桌子腿上下挥舞。王雪叹道:“她虽是被我救出的,可她是疯子,没有神志,一见到我便下杀手,若不是我命大,便是有两条命这时也早已死在她的利爪之下了。”徐春雷不知此人是中了梁山帮的家传毒药才变得如此疯癫,还以为她是头脑受了刺激因而傻里傻气,王雪的话他九成不信,只道她是小女孩怕事不敢上前喝止,心想:“有我们陪着你呢,你又怕得了什么?”对那疯女人大声叫道:“疯子,你看谁在这呢!”说着在王雪背上重重一推。王雪不防,被一把推到那疯女人面前。
那疯女人见到王雪,面上闪过一丝诧异神色,随即双目一瞪,仰天长吼一声,一爪子向王雪胸口抓来。她疯疯癫癫,不懂修剪指甲,当初在山夷峰关押之时指甲便已极长,此刻又经过这大半年时日,指上尖甲比之去年更为锐利。王雪在那疯女人怪吼之时便已有准备,当下向后跳开,左掌运出哈巴术中的劲力,一把攥住那女人右手手腕。那女人右手中指食指向回一勾,去抓王雪手腕血管处,她指甲极长,抓破王雪手腕自是毫不费力。王雪一惊收手,向后跳开,饶是她见机飞快,手腕上却也被抓出一道狭长的伤口。
那疯女人又是一声长吼,纵身向王雪扑击,忽见一人从旁攻到,急忙向右首边避过。原来是筱扉见王雪势微,发掌前来相助。徐春雷韩川守在那女人身后,防她转身脱逃。徐春雷对王雪叫道:“你怎么样?”王雪恼他将自己推入险境,沉着脸说道:“我还死不了。”徐春雷赔笑道:“我确不知道会是这样。对不住你了。”
那疯女人忽地欺向王雪,右爪急挥。王雪使开王家拳术绕到她身后,发拳击她背心。那女人身材极大,身手却极为灵动,一招不中王雪,早已扑到韩川身前,将他扑倒在地,双爪直向他双目插入。韩川双掌齐出,荡开那女人双臂,右腿向上一踢,将那女人踢开。筱扉徐春雷这时已闪到韩川身旁,二人一齐出掌向那疯女人双肩拍去。那疯女人挥爪打开徐春雷,却没能挡住筱扉一掌,左肩被筱扉拍中,身子向后一仄,险些摔倒,一头乱发向后扬去。她半张脸本来被头发遮住,瞧不清面貌,现下头发一乱,整张脸全然露出,日光下只见她大嘴大鼻子,双眼偏又生的极小,五官说不出的难看,加之她神志癫疯行为似人似兽,则更显可怖诡异。众人见她这副面容,虽当盛午,却仍泛起一丝寒意。
筱扉惊道:“是你,你是葛仁妮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此言一出,韩川徐春雷、柏平拳馆门下弟子及众百姓俱各大惊。韩川奇道:“她与葛仁妮却有几分想象,只怕她当真是葛仁妮!”徐春雷说道:“确然无疑,她是葛仁妮!像她这般大手大脚的女子,普天之下除葛仁妮外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王雪奇道:“你说她叫葛什么仁?你们竟然相识?”筱扉反问道:“你难道不识得她?她叫葛仁妮!”王雪说道:“我怎么会认识她!”筱扉见那疯女人葛仁妮向人群密集处逃去,喝道:“哪里走!”当先追去。
葛仁妮逃出二十余步,忽见街边墙角几个三五岁的孩童在玩踢毽,顺手抓过一个最小的男孩扛在右肩,左手指尖顶在那小男孩头顶,对着筱扉嘶嘶怪吼。筱扉知她此举意在以这孩子性命相威胁,倘若自己再上前一步,她立时便要结果孩子小命,当下不敢再上,向后退开一步。葛仁妮见筱扉退开,抱着孩子向镇外逃去。筱扉喝道:“留下孩子我饶你性命!”忙快步追过。王雪展开轻功紧跟在筱扉身后,韩川徐春雷及门下弟子轻功不及王雪,只追到城外便失了踪迹。
筱扉王雪怕那疯女人葛仁妮伤到孩子,不敢过分欺近,二人追出数里,一直追到镇外林中便不再追赶,只得回镇再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