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些疲倦的力不从心。

萧朔静看了一阵,伸出右手,揽住云琅脊背。

“做什么?”

云琅回神,朝他笑了笑,眼底仍清明:“知道你有正事,没打算同你算账。”

朝臣来探兵时,云琅尚未醒透,却也知道此时来人总归蹊跷。

他体力消耗过甚,有萧朔在,心防卸开本就安稳,想要暗中跟出去,撑了几次竟都没能坐起来,只得眼睁睁看着萧朔披挂出了营帐。

再蓄足力气坐起来,一路寻过去,已来不及拦下参知政事说起那些无关紧要的陈年旧事。

萧朔单手拢着云琅,将他轻放在榻上:“无关紧要?”

“都过去了,有什么要紧的。”

云琅有些冷,搓了搓手:“我若早知道找个玉麒麟要牵扯这么多事,都不叫你去找。”

比起那些事,云琅倒是对参知政事的学生更留意,细想了想:“如此说来……当初商侍郎叫大理寺诬陷,获罪流放,其实还是受了你我连累。”

营帐毕竟不比暖阁,帐中拢了数个火盆,仍难免透风,有寒意缓慢渗进来。

萧朔拿过裘皮,替他覆上:“你受我连累。”

云琅就听不惯这个,烦得皱了皱眉,一口叼住了萧小王爷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手腕。

萧朔腕间结结实实一疼,轻叹一声,拿过块新鲜的点心,换出了自己的手腕。

云琅当时便想去打断参知政事,偏偏不便出面,就知萧朔难免又受当年事牵扯心神。

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云琅极力瞒着萧朔,如今竟全叫这些知情故人抖落了出来。

云琅想想都愁,飞快叼走了点心,扯着裘皮蒙了头,转身背过去:“你若又要说什么对不住、亏欠之类,不如自去城墙根掏个洞,对着里头把这些废话说完了,再回来见我。”

萧朔看他闷闷不乐地折腾,眼底一寸寸浸过温色,轻轻扳住云琅胸肩。

云琅蒙着裘皮,瓮声瓮气:“为何不去?”

“不妥。”

萧朔道:“连将军修了一夜,终于修好的城墙,你叫我去掏个洞。”

云琅:“……”

“况且……我受少将军教训。”

萧朔掀开裘皮,抚了抚云琅颈后:“已知不可囿于过往。”

云琅颇受他这一套,颈后温热,不自觉便贴了贴,不冷不热道:“既受了教训,还提这个干什么……”

萧朔打开那枚锦囊,将玉麒麟取出来,搁在掌心。

极精致灵巧的小玉麒麟,顾盼神飞、虎虎生威,尾巴镶了一点金子,系了条细细的红线。

萧朔轻声道:“镶金的地方,曾被摔断过?”

云琅一时愕然,撑坐起来瞪着他。

萧朔抚了抚那一处,理顺红线,替云琅将玉麒麟戴回颈间。

云琅始终将此事瞒得他死死的,无论如何想不通:“此事不该还有人知道,这又是谁告诉你的?”

“先帝留下玉牒,还留了封手书,一并封存在宗正寺。”

萧朔道:“少将军瞒得好,这些年下来,我竟一桩都不知道。”

云琅攥着玉麒麟,怔怔收了手。

温润玉质抵在掌心,往事同故人一并翻扯起来,化成冷冰冰的坟茔牌位,在胸口搅出一片涩然空茫。

先皇后将玉麒麟戴在他颈间,拢着他交在先帝怀里,抱起来寻天上的那一颗白虎星。

历历可辨,宛在昨日。

云琅硬不下心找先帝理论,肩背绷了绷,埋下头,低声嘟囔:“你自己难受还不够,又来招我……”

萧朔缓声道:“我不招你,你重得了这玉麒麟,便不难过了?”

云琅叫他一言戳破,恼羞成怒,撸袖子便要同萧小王爷打一架。才坐直,却忽然叫萧朔拢住吻上来。

云琅怔了怔,力道微缓。

萧朔叫箭伤牵连,身上滚热,透过薄薄衣料,烙在他胸口。

迎上来的吻也是热的,萧朔吻着云琅,却没有立时挪开,完好的右臂暖暖裹着他,将两人再度拉近。

云琅叫他拥着,胸口叫热意一沸,忽然再压不住。

萧朔阖眼,察觉到怀中力道渐渐激烈得仿佛搏斗,云琅伸出手,牢牢抱住他,胸肩贴在一处,再不留半分间隙。

云琅避开萧朔肩上伤势,臂间力气使到极处,几乎发僵。

萧朔护在他背后,轻轻拍抚,掌心力道稳得庇尽霜雪。

“帐外……”

云琅缓了一阵,定了定神:“帐外情形,你交代妥当了没有?”

“交代过了,不会有人打搅。”

萧朔道:“有急事,会在帐外先报。宫中有参知政事,城中有开封尹,我方才出外,随时等你我消息。”

云琅凝神,尽数想过一遍,放下心,慢慢点头。

他体力终归不支,方才尽全力那一拥,竟已隐约空耗,手臂微微发起了抖。

萧朔将他揽住:“我并不想翻扯旧事,方才走神,只是在想……”

云琅低声:“想什么?”

萧朔:“我到底欠你。”

云琅胸口一郁,说不出话,闭了闭眼。

世上千万句话,好听的难听的,中听不中听的,他最不想听萧朔说欠。

此时已没了掰扯的力气,云琅松了手,要躺回去,却叫萧朔拦住:“你为何不问我?”

“问什么。”云琅道,“问你欠我什么了,还是问你怎么还?”

萧朔拢着云琅,慢慢放回榻上:“两个都该问。”

云琅一个也不想问,侧过头,想要不管不顾睡一觉,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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