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开门,开门,开门呐!”

听着外面的吆喝和催命似的高喊,金镶玉一裹衣裳,翻过护栏,立马就不耐烦的开骂了:“哪个狗娘养的,敲敲敲,敲你妈个丧门星,刚关上就叫开,不给开,短命鬼这么等不及要进鬼门关,有今天没明天的,赶明就死在大漠里!”

她说着又喊了声。

“姓苏的,你死哪去了?”

“来了!”

苏青沉着口气,人已赶了下来,把刀剑往身后一绑,可还没等下楼。

“哗!”

门栓豁然从中折断,木门一开,门外头,大雨沫子顺风直往里面飘,好似倾盆而下,地面立马被涂抹的一片黯淡。

就着门外凄白的闪电,只见影影绰绰,十数条身影皆是头戴雨笠,身披蓑衣,好似鬼影似的,当先一人脸色阴鸷,不怒自威,眉心生痣,已率先挤了进来,冷冷道:“你们都聋了,不做生意了?敲那么久也不开门!”

账本哗哗乱飞,金镶玉骂了一声,人已翻了下去。“黑子你个王八蛋,老早就说让你把门钉结实了,还不赶紧把门关上,账本全湿了!”

黑子唉声叹气,忙去堵着门。

“老板娘!”

这伙蓑衣客全挤了进来,本来还算清闲的客栈立马变得有些拥堵,为首的是个长者,一头苍发,脸上挂笑,瞧着慈眉善目,可他双手五指关节粗壮有力,指甲修剪的一丝不苟,血肉下青筋外露,练的必然是手上功夫,而且定是练出了气候。

为首者有三,分别是这个老者,还有那个不怒自威,眉心生痣的人,以及最后一个目光阴冷的白面汉子。

这三人,便是督公曹少卿麾下凶名赫赫的东厂三大档头,长者乃是贾廷,生痣的那个名叫曹添,白面汉子叫路小川,皆为曹少卿心腹爪牙,依仗其威名迫害忠良,杀人如麻,抄家灭族都没少做。

而且,皆非寻常,身手都不弱。

其后十数条身影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形貌虽异,然无一例外,俱是煞气外露,恐怕就是恶名昭彰的黑骑箭队了。

“跟你说话呢!”

曹添冷哼一声。

“没看见姑奶奶在忙么?”

金镶玉见账本被打湿了,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上面可是留了不少道生上意人的联络方式。

贾廷道:“老板娘,有上房么?”

金镶玉可不管这些,睁着眼睛说瞎话,哪有什么好脸色。

“没有了,都住满了!”

都是精明的人,那还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曹添怒道:“这么冷清,你骗谁呢!”

“地方是我的,房子也是我的,姑奶奶做事就求个痛快,我要心情好,就一千个一万个乐意,我要是心情不好,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在外面给我淋着!”

金镶玉一梗脖子,叉着腰泼辣无比

“反了你!”

路小川作势就欲上前。

金镶玉立马一瞪眼,娇声朝角落里一招呼。

“当家的!”

“在呢!”

这不轻不重的声音一起,东厂众人心头莫名一寒,只觉得脊背一凉,汗毛倒竖,就好像阴暗处陡然睁开了双眼睛,像是只择人而噬的恶虎,阴厉残酷的目光瞧的人毛骨悚然。

就似被那寒冬腊月的白毛风刮了一下!

可等寻声看去,那道目光来的突然,去的更突然,宛若错觉,看见的只有个双手揣袖,唇红齿白,笑脸相迎的俊俏青年,顶着团鸡窝似的散发。

金镶玉笑的更开心了,等不及他走过来,伸手已揽过他的臂膀,千娇百媚道:“当家的,你说该咋办?”

身子都贴上去了。

这下所有人的眼神全落他身上了。

苏青不以为意,笑了笑,轻声道:“一码归一码呗,先把打坏的东西赔了再说!”

贾廷瞧着慈眉善目,并未立即说话,伸手已从怀里取出锭金子。“那不知道老板娘的心情,现在好不好呢?”

金镶玉见钱眼开,脸色说变就变,语气一改,撩了撩脖颈间的头发,缓和着气氛:“唉,这雨也太大了,既然远来是客,那就还有几间上房咯!”

“劳烦请带路!”

对着苏青眨了眨眼,金镶玉殷勤的领着东厂的人上了楼。“我这就带诸位上去瞧瞧地方,不是我说,方圆三十里地儿,就属我这龙门客栈最好,风水也好,背东朝西的,保管诸位住一晚上,明儿个利利落落的上路!”

这是拐着弯的骂人呢。

“屁话!”

曹添冷哼一声,。

等人都上去了。

黑子摇摇头:“又不安宁了,恐怕是和之前那一拨人有关!”

这大半个月都没进账,今天突然来这么多人,但凡是谁都能翘出端倪。

苏青看着桌上的金子,随手拿起,淡淡道:“小心点,这伙是官差,脚底下穿着官靴呢,东厂的,见机行事!”

他说着,手里的金锭子就似泥巴一样随着五指的揉捏,来回变着形状,把黑子都看傻眼了。

“那咱们怎么办?东厂的人可是六亲不认的,杀人如麻,到时候打起来,咱们帮谁?保不齐把咱们也做了!”

苏青轻描淡写的接过话,把金子搁桌上一按。“那就先做了他们,正经生意做多了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是黑店了,去让刁不遇搁饭菜里下点料,今晚上,先下手为强,免得麻烦!”

他右手一撤,手心的金坨子赫然被压成了金饼,笑道:“老板娘不说了么,让他们利利落落的上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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