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杀的是我爹!”

原来这就是她心里藏着的疤,果然不能别人撕开,她眼中泛泪,脸上挂笑,笑的人心惊肉跳,为之动容,苏青也是为之苦涩,他见过苦的,也过惨的,但如此悲的却是第一次。

“我在山里躲躲藏藏过了小半年,活的不人不鬼的,也是那个时候遇到我师傅的,她传了我武功,我学了八年,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那个镇子,杀人,都是在我娘身上躺过的,足足二十三个,一个都没放过!”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爱钱,因为我觉得钱比男人可靠,我恨天底下的臭男人,我师父把我撵下了山,我在江湖上闯荡了两年,我发誓这辈子绝不受情丝所累,逢场作戏,你以为我没人要,会看上你?”

她忽然看向苏青,眸子似是望进了对方的眼泊里。

“这辈子,没人替我挡过,你是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

苏青听的是深吸了一口气啊。

女人的声音又弱了下来,低的弱不可闻。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替我挡,在我身上割上一刀来的更痛快!”

“偷偷告诉你,其实我有想过卖十香肉的,能赚钱,一本万利的买卖为什么不做,可不知道为什么,你一问我,我突然又不想做了,亏了就亏了!”

她笑的狡黠,眸子一眯,像是条成了精的小狐狸。

“我这辈子,最赚的买卖是你,可惜,最亏的也是你!”

苏青忽然轻轻的搭了一句。

“人啊,得学会自己成全自己!”

月华已经暗了下来。

夜风越来越大了,女人也没再说话了,很静,像是没人想要打破现在这份僵局

直到远处的风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驼铃声,两匹骆驼飞快的赶了过来,背上驮着两个人。

那二人一路疾驰,直等赶到客栈近前,瞧着窗户边上的苏青他们,蓦然一抬斗笠,露出两张满是风尘的脸来。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的潇洒,女的英气。

这两个人他都认识,周淮安与邱莫言,近些年东厂提督掌印先后被人刺杀,苏青虽说知道那行刺的赵怀安便是周淮安,但没想到连邱莫言也活了下来。

“点蜡烛的,别来无恙啊!”

邱莫言一笑,朝金镶玉招呼道。

金镶玉松开了苏青的手臂,道:“怎么是你们?”

“这不是见你救了个姑娘,被西厂一路追杀么,我们两个就想着来帮帮忙,免得某人又说这大漠上都是些无情无义的!”

邱莫言也是感叹良多。

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一旦走上,生死两茫茫,世道难行,又有几个能活着重逢再见的。

周淮安对苏青拱拱手。

“多谢当家的当日援手,江湖又相逢,今日我夫妻两个无牵无挂,索性咱们就会会这西厂的番子!”

苏青扎的伤。

“你们和雨化田交过手了?”

“不错,之前曾和他试了几招,武功深不可测!”周淮安一脸的凝重。

多年未见,他们容貌未变,仍是如旧,不过少了些江湖气,多了些风尘意,黑了点。

“雨化田武功奇高,再加上轻骑箭阵,吃了点亏。”

苏青微微颔首,思量了一番,道:“我本来打算先解决客栈里的,当初差点栽在箭阵里,这些年地底下被我挖了不少密道,到时候引他们进去,且看谁能技高一筹!”

他瞥了眼窗外的月亮,现在黑云更浓,月光几近于无。

“大胆,谁敢直呼督主的名讳?”

就说四人正在交谈,客栈里忽的奔出几个人来,他们先是看看苏青,又瞧瞧周淮安,最后又看看金镶玉,眼神是变了又变,脸色是白了又白。

苏青洒脱一笑,他看向赵怀安。

“敢不敢,比比谁的剑更快!”

赵怀安闻言一笑。

“好,那就痛快些,躲躲藏藏的日子我也不是很喜欢!”

“是你?赵怀安!”

那西厂番子大喝狂吼一声,右手一抄,腰后已取出一架弩弓。

箭矢嗖嗖逼向赵怀安。

“呵呵!”

苏青轻笑一声,人已起身,提着剑出了门,似是因吼声的缘故,客房里的西厂番子纷纷推门出来,正好与他打了个照面。

不由分说,剑花一挽,两人当场捂着喉咙跪倒在地,脖颈血水嗤嗤飚射。

“杀!”

此番乔装的西厂主事人,名叫谭鲁子,是西厂二档头,眉眼阴沉,眼下生痣,见苏青杀人,他大喝一声,一把摘过手下递来的兵器,那是一柄剑,剑光晃动,剑风急响,还有剑穗,一片银光,竟是铁制的剑穗。

一劈一挑,剑穗就哗哗生响,饶人心神。

“不知死活!”

谭鲁子冷冷瞧着苏青,同时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去,你们去抓赵怀安,可别让他跑了!”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轻飘飘的话音方落,乍见苏青左手袖中径自滑出一截明晃晃的刀身,似在某种劲力的催动下发出急颤般的鸣动,亮起了惊艳的刀光。

原来,他左袖中一直藏着刀,一柄短刀。

“给我倒下吧你!”

苏青刀剑齐出,刀走偏锋,剑走奇诡,一刀一剑随他双手拨转驱驭而动,身形变动刹那,顷刻间,已有一人断了手,也有一人没了命。

两个身影一个翻下了楼,一个断口处鲜血迸溅,哀嚎着也摔了下去,不堪重负的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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