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道河边拱桥,向东百步开外,一家不大不小的医馆门可罗雀。
堂中,两个年轻人面色凝重对坐,廖文杰和李修缘。
廖文杰抬眼一瞥,蔑视道:“修缘,准备好受死了吗?”
李修缘冷冷一笑:“杰哥,这话该我说才对,丧葬费准备好了吗,没有的话,我可以借你两个铜板。”
“牙尖嘴利,两个铜板留着自己用吧,我的‘大将军’可不是吃素的。”
“笑话,我的‘铁霸王’也不是……咦,貌似它还真是吃素的。”李修缘面上一囧,李家世代信佛,日常粗茶淡饭少荤腥,的确是吃素的。
狠话放完,两人摸出竹简,开始斗蟋蟀。
可能是撂狠话时输了气势,李修缘的铁霸王出场就气弱三分,不过几个回合,便被对面的大将军斩于马下,丢了一截翅膀。
“啊!我的铁霸王———”
李修缘捶胸顿足,一副死了老子的悲痛。
“就这还铁霸王,改名‘小强’好了,修缘,你这张脸就该养小强。”廖文杰吐槽一声。
“欺人太甚,明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李修缘哼哼唧唧,嘴上不服,心里开心的笑出猪叫。
李茂春将他扔到医馆,让他多学多看,多经历些人间冷暖,开了心智,就不会整日游手好闲胡闹了。
结果呢,廖文杰还不是被他带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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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哥,你这家医馆开张三天,除了女人,一个正经病人都没有,有没有考虑过改行卖蟋蟀?”
“净瞎扯。”
廖文杰白了李修缘一眼:“刚开张就是这样,等哪天我医活一个死人,神医的名声传出去,病人就会主动上门了。”
“是这样吗?”
“嗯,都是这么演的,不会错。”
“我倒觉得和你门前贴的那副对联有关,太嚣张了,换我也不会进来。”李修缘指了指门外。
我有不死药,一粒解千年。
君有万贯财,岁月眼前灰。
“杰哥,你这副对联不是很工整,有点强行附庸风雅,建议花钱找书院的秀才帮你重新写一副。”李修缘直摇头,他不是大夫,从病患的角度出发,这间医馆一看就死要钱,进门等于破产。
“还行吧,我觉得挺好。”
廖文杰耸耸肩,比起这幅对联,令他无语的是医馆的名字。
保安堂。
没记错的话,白素贞资助小白脸许仙开的医馆就叫这名字。
眼前这个世界,许仙是个教书先生,不存在医馆‘保安堂’,门头匾额是李茂春赠送的,说是李修缘的学费,廖文杰寻思着强行更换会起到反效果,索性便将其挂了上去。
“对了,修缘,今天是清明节,你不陪你爹娘去祭祖?”廖文杰瞄了眼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随时都可能下雨。
“早上祭过祖了,现在爹娘约了朋友踏青,那群人老得都快走不动路了,说一句话要拐三次弯,我才不去呢!”李修缘嫌弃道。
清明节又称踏青节,扫墓祭祖与踏青郊游是清明节的两大礼俗主题,李家人丁少但朋友多,呼朋唤友出门踏青要持续好几天。
“少爷!少爷————”
医馆外,李家下人快步跑了进来。
“怎么了,来福,慌慌张张的,你老婆生……哦,你没老婆。”
“不是啊,少爷,是老爷那边出事了。”
来福解释起来,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出行,也不知是何原因,集体吃坏了肚子,拖泥带水的壮观场面令人望而却步。
“这么厉害!”
李修缘瞪大眼睛,猛然间想到了什么,问道:“我爹娘呢,他们怎么样?”
“老爷夫人没事,让我回来取药找郎中,不巧今天是清明节,路过几家医馆都没开门……”来福讲明情况,因为拖泥带水的人实在太多,且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愿大庭广众之下出洋相,便派遣下人来找郎中过去。
“有什么路上再说,修缘,把药箱背上,我们走一趟。”
“那边估计味很冲,爹娘没事,我就不去了。”李修缘连连摆手,头等大事是寻找铁霸王的继承人,明天一雪前耻。
……
湖边,廖文杰背着药箱分外无语,等他坐船赶至案发现场的时候,因为时间耽搁,拉到虚脱的一行人已经被运走了。
白跑一趟。
想想貌似也不是什么坏事,几十个人集体窜稀的场面的确很渗人。
来到渡口,一艘花船连渐行渐远,廖文杰望了望阴沉天空,准备找个角落瞬移回家。
刚准备动手,察觉视线落在身上,半晌不曾移开,皱眉朝来源处望去。
湖中画舫。
白素贞依靠船边,遥遥看着渡口,手指缠绕发束,嘴角笑意痴痴傻傻。
那晚天太黑,廖文杰没看清的她的脸,邂逅失败很正常,今天不同,她自信容貌身段能让老实人把持不住。
稳了!
“姐姐,回神了!真要是喜欢他,找媒婆上门说亲就是咯,何苦大费周章,万一他太老实,不肯入套怎么办?”小青匍匐在船板上,上身为人,下身为蛇尾。
深绿色蛇尾扫来扫去,摇晃船桨的船家视若无睹,仿佛大家都有尾巴,没什么可奇怪的。
“男欢女爱就该两人做主,找媒婆说亲,多了一层桎梏反倒不美。”
白素贞白了小青一眼:“而且,我要的是他的心,不是他的人。”
“有什么区别,心是身体的一部分,你得到了他的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