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握紧拳头,敲击着黑色的土地,每一拳,都砸得地面深陷,泥土开裂。
一滴滴血泪落在地上,瞬息之间就被泥土吸收,但是转眼之间,又有更多的血泪落下,代表着曾经弑亲的惨烈和悔恨交织。
最不愿回忆的一幕被翻了起来,有种撕心裂肺地疼痛。
“小明……娘不怪你啊,娘有说怪过你吗?即使你亲手杀了娘,娘也不怪你,娘只是痛心,你小小年纪,要怎样,才能熬过来这些年弑亲的痛苦。”女子的呼唤忽然又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夏尘身体大震,随即变得僵直比,不敢相信自己背后发出的声音。[
“小明,总算又一次见到你了,真好……”女子的声音继续道,充满了刻苦铭心的思念。
“娘……你真的不怪我?真的不怪我当初杀了你?”夏尘心里模糊一片,好象知道这是假的,但是又不相信这是假的,真真假假,这个时候,又如何能分辨?
他哆嗦着身体,不敢转身,血色的泪水却隐隐在眼眶里打转。
“小明,娘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论你杀我多少次,娘都只会疼你,爱你,不信你转过来,转过来和娘拥抱一下好吗?我有多少年没有抱过我的孩子了。”女子充满悲喜地道。
“可是……我娘早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不要冒充她,你到底是谁?”夏尘肩头剧烈地抖动着,声嘶力竭地吼道。
他双手攥起拳头。想要舞动,但是神念气息却是不由自主地弱了下来。
“小明,我就是你的娘啊!”那女子又道,“这里不是你所在的岳家,而是一处名的幽冥空间,娘身死之后,就被这空间吸收了进来,现在利用你的梦境,终于可以看见你了,小明。你转过身来啊。”
“我……我如果转身,娘,你会不会杀了我?”夏尘颤声道。
“不会,永远不会,我的孩子,娘永远不会杀你,哪怕你杀了娘,这就是母亲对孩子的爱。”女子温柔地说着。
“娘……”夏尘泪流满面,仰天大吼。猛然转过身子。
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根莹白如玉。纤细完美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眉心处。
一点之下,夏尘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起来,犹如呆滞一般,成为雕塑石象。
“凡人情感,镜花水月,想不到你心中竟然有如此惨烈的执念,根本用不着我施展更深的幻术,你便自行崩溃了。”
嘶哑的女子声音突然响起。一切幻象瞬间消失,夏尘站在禁制囚笼之内,被那女子的手指点在眉心处。
这女子一袭蓝衣,黑亮地长发披在肩头,却遮住了大部分脸庞,看不清面目几何,即使露出的肌肤和容貌也遮盖了一层濛濛地青光。显得神秘之极。
“看来你投靠岳家,也隐瞒了很多秘密,我如果告诉岳长鸣,你就必死疑……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呢?即使戳穿了你。我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还是被天残绝禁折磨到底。”女子自言自语道。
她的脸庞虽然被青光蒙住,但还是能隐约看出嘴角微翘:“可是我还是帮了岳家这个忙,因为帮助岳家,就等于是帮助我自己,谢谢你把肉身还有记忆都送给我。”
她一指点下,神念微动,进入夏尘的眉心里,就要将夏尘的记忆全部提取出来。
声息,一缕泛着霜白色的光芒忽然附在了女子的神念之上,就仿佛受了传染一般,整个神念迅速都变成霜白之色,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延伸着,直接传递到女子的身上。[
寂寞清廖的气氛突然间充斥在整个禁制内部,仿佛在这一刻,时间变成了永恒,一个呼吸之间便是亿万年的久远。
“不!”女子身子一震,明亮地眼神瞬间射出尽地寒光,神念剧烈地颤抖起来,想要将这空寂的感觉彻底抖掉。
夏尘的眼神依旧空洞,但是却突然伸出手,牢牢地扣住了她的肩头。
他的左眼中是孤独,右眼是绝望,双眼中带着漫长时间带来的漫长沉重,狠狠灌注到女子的心上。
万年一瞬。
千年的时间太短,夏尘修炼的是万年一瞬,将万年的空寂压在一个人的心上,足以让任何号称钢铁神经的修士崩溃。
“滚开!”蓝衣女子冷厉地喝道,香肩一震,肩头上瞬间出现两道炽烈地青芒,犹如利剑一般从体内涌出,瞬间刺透了夏尘的掌心。
夏尘厉哼一声,引以为傲坚不摧的大金刚身在这两道青芒面前,就如同纸糊。
但是他双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抓的更紧,掌心处的鲜血喷溅出来,立刻化成了鲜红的火焰,迅速在女子身上燃烧起来。
那火焰是夏尘血液里蕴含的充沛的元气能量,此刻都化成了凶猛的高温。
蓝衣女子身上毫光流转,转瞬之间,就将血红色地火焰扑灭。
但是她扑灭多少,血红色的火焰就再生多少,反反复复,穷尽,也不知道夏尘的元气雄浑到了什么程度。
孤寂地感觉越来越沉重,两个人僵持的时间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却相当于过了一万年,在瞬间中透出浓浓的时光飞逝的味道。
夏尘按抓着蓝衣女子的肩头,没有丝毫柔腻滑软的感觉,恰恰相反,反而仿佛抓住了刀山火海的,掌心处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就象是被烧灼。
但是他只是死死地抓住,咬定青山不放松,这手即使真按在火海里,也不会动摇半分。
他要用自己的痛苦来换来时间的力量,将这个强悍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