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无忌伤心够了,恢复了那等颓废姿态,配上今日的形容,魏王假又多了几分真心,他道:“无忌叔公莫要伤心,忧思多了伤身子。且假这里还有一件极好的消息,要告知于你。”
“如今无忌一无所有,还有何事能称得上是好消息。”魏无忌根本不报任何希冀的说道。
先前来政事厅时,一身凌乱的衣裳,及散乱的发丝,浑似那些人落拓的江湖散人一般,听闻宫人形容外头的人,便是这般模样。
话中多了几分怜悯而不自知,魏王假说道:“无忌叔公秦国不需要你,可我魏国需要你呀,丞相之位空悬,便是为了等你呀。”
“魏国丞相乃是无忌的师弟苏季,如何又空悬了?”魏无忌似有不解。
魏王假长长的叹息,“哎!无忌叔公久在魏国,不曾闻外间的事,接下来假要提的事,还请无忌叔公莫要伤悲。”
魏无忌嗫嚅着唇角,不敢置信的可道:“魏王,无忌的师弟发生了何事?”
“此事还是要怪假,若非是无忌叔公为魏国谋求生路,赵盍那人也不至于,对苏季丞相痛下杀手,便是连其夫人也不放过。”
“究竟是何时发生的事,他们现在究竟如何了?”魏无忌双目通红,像是一只吃人的怪物一般,要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
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的魏王假,觉得如此做,有损自身的威仪,酝酿好早已准备的情绪,他道:“事情发生在前不久,我魏国与齐国出兵前,赵盍听闻了消息,将这一切怪罪都归咎于苏季丞相,却隐忍不发。
又在苏季丞相提出与其夫人雒阳省亲,明面上赵盍应下了,暗地里却着人去追杀他们,至今下落不明也。”
“下落不明?先前魏王说的可是他们已经身死,为何前后自相矛盾?”魏无忌虽是提出自已的疑惑,然整个人却比先前多了一份精神。
略一思忖,魏王假便明白了。
如今的魏无忌可当得上是一无所有了,如今是有家归不得,唯一的亲人也就苏季一人,乍然听闻对方身故,可不得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至于魏国有亲,那都多少年前的事,经过这么些年,感情早已淡了,见下是魏无忌仍有用处,魏王假才会愿意与其亲近,自是不会将魏国考虑在其中。
伤心欲绝之时,又逢柳暗花明。相比起已然身故的事,下落不明或许更容易接受。
有了这一层考量,魏王假回道:“确是下落不明,听闻赵盍至今仍在搜寻苏季丞相的下落,只是一直不得其踪,许是被人救走了罢。”
无意中猜中真相的魏王假,却不以为然,听闻当时苏季被追杀的人,刺得混身都是血窟窿,那身上的血流,如同山间滴泉,若是走得近了,还能听见叮咚响。
伤成这样,即便被人救走,也是活不下去的。可是却不能与魏无忌直言,毕竟此时有事需要对方去做,换一个心灰意冷的人,如何能教对方打起精神来。
因此,魏王假又道:“人应当逃离了赵国境内,否则如何会寻不到他们的踪影,就如同先前秦文谨的两个儿子,寻了多少年,都未曾找着人。
在众人都以为遇险后,两人还是自已出现的。将来苏季丞相或许会同样如此,还请无忌叔公放宽心,莫要再伤怀。”
魏无忌似乎也信了这番说词,连连点头,他道:“无忌谢过魏王的宽慰,,我也相信他们还活着,只要人还在这世上,将来就能找着他们。”
“无忌叔公有如此信念,当真是好事一桩。既然如此,假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我寻思着将来那赵盍或许仍会找苏季丞相的麻烦,即便叔公找着他们,也护不住。
不若叔公位高权重时,赵盍行事也得惦量几分。
主才叔公如叔公所见,秦国传来的坏消息,假今日便可将其变成一道好消息。只要叔公愿意,不知叔公意下如何?”魏王假话里带着利诱,教人想忽视都难。
果然,魏无忌闻言垂下了双眸,注视着几案上的折子,似是在端祥,又似在考量。声情并茂的政事厅,随之也静了下来。
时辰在一点一滴中流逝。
终于,魏无忌抬起头,说道:“无忌已无处可去,还请魏王收留,必尽一身所学,投效魏国。只一点要求,将来助无忌寻师弟。”
茫茫人海中,寻一个已是死人,且尸骨无存的苏季,魏王假以为完全找寻不到,不过将来随意找寻一个死去多年的骨头,便可糊弄过去,如今答应也无不可。
是以,尤为爽快的笑着说道:“无忌叔公你且放宽心,不消将来,自今日起,假便遣了人去寻苏季。”
至于为何向方才那般唤苏季丞相,也是有缘故的。魏王假明明白白说过要寻人之后,立刻便唤了侍卫统领,吩咐对方派人手去寻先苏季。
先丞相?侍卫统领以为自已老眼昏花,听错了,只是他如今才不惑之年,不至于耳背到如此地步罢,还是王也嫌弃他年纪有些老了,故有这委婉的说法,送他去地下,见一见先丞相。
坚信自已并无过错,不应受到如此重罚的侍卫统领,认为自已应当为了自已的性命,再解救一二。他斟酌着开口,道:“王,那先丞相已故去多年,我这”
魏王假短暂的愣怔,哈哈大笑道:“怪本王未曾交待清楚,此先丞相非彼先丞相也,近来苏季丞相遇到歹徒之事,想必你已有耳闻。
本王心里也十分惦念苏季丞相,然偌大的魏国仍需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