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外间传闻如何?无忌丞相可否多与本王说上几句?”哪里还有方才着急撵人的模样。也并非全然不急,眼下着眼的是另一处罢了。
魏无忌十分好气性,慢条斯理的将听来的传闻,与自己的探来的消息,都删删减减,增增改改,一字无漏的说与齐王平。
至于其中的真伪,谁人又会在意呢。眼下齐王平高兴,最为紧要。便是有人去探,与其不相符,那又如何。魏无忌早已有言在先,此乃道听途说耳。
且就算探得真相,也不过是教齐王平不喜,又何须去做这费力不讨好之事。
随着魏无忌说着一路的见闻,愈来愈多,每条或多或少,都与齐王平有关。
譬如,经过一地时,那天际映照着七彩霞光,据当地人所言,此地百姓犹喜修仙的齐王平,故而天现神瑞,以示嘉奖。
又如,偶过一村落,听闻村中的孩童,夜里都啼哭不止,路过的魏无忌,想起上回路过的城池,天现神瑞的故事。
存着试探的心思,魏无忌与村民们提出,夜里与孩童们提一回齐王的威名,若有效,可将其威名,时常记挂在心也。
翌日,果见得有好转,村民感激魏无忌的同时,更是感恩齐王平。
诸如此类的故事,有亲身体验的,也有道听的,听得齐王平是连连拍案,叫好不迭。
末了,仍意犹未尽。
经此一回,齐王平无论如何瞧这魏无忌,那都是赏心悦目之人,便是修习仙术,亦暂时望却,期盼对方能多说两句。
魏无忌却在此时犯起了难,“齐王愿听无忌讲故事,无忌十分高兴。只此次无忌奉魏王之命而来,若是不早早传了信回去,恐将来无处落脚也。”
惋惜的齐王平,起了怜才之心,他道:“何须如此为难,无忌丞相来我齐国便是,届时无人敢为难于你也。”
“谢过齐王的大恩,”回话的周时,魏无忌摇了摇头,他道:“齐王的一番美意,无忌本应不该推辞,可是无忌前不久才脱离秦国,归了魏国。
如今一事无成,又转投齐国。如无忌这般变化无常,举棋不定之人,必不会为人所喜也。无忌的事小,若是累得齐王不为人所拥戴,又当如何是好?”
齐王平面色几变,虽说故事紧要,可若是没了他人的信仰,还谈何修仙大事,只得无奈放弃教魏无忌转投齐国的想法。
然魏无忌如此为对方着想,齐王平当然会投桃报李了。他问道:“闻听先前无忌丞相所言,魏国欲退兵,乃是国库紧缺所致。是否属实也?”
“正是如此,一齐出兵赵国,乃是魏国率先提出,如今又当先开口毁约,此乃魏国的不是,今次来齐国,首要的便是赔罪。”
言罢躬身一揖,又遣从人将赔罪的礼物送上。魏无忌的礼数周全,姿态也放得极低。或许还有先前道听途说之故。闻听魏国毁约在先,齐王平也无甚大的怒火。
只是有些犯难,他道:“如今我六国的本事,几乎相当。齐、魏两国合力,方才能将赵国败走,今魏国贸然撤走,本王担忧赵国会记恨我齐国。”
别的不消说,齐王平修仙这许多年,还未将脑子望却,立马便能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也是一位能人。可惜了,在其位,却不谋其政也。
魏无忌长揖到底,道:“齐王言之有理,无忌除了赔罪,亦正是为此事而来。”
“无忌丞相无须如此多礼,有何对策,还请教我。”齐王平起身扶起魏无忌,复还之一礼。
宫人看得是啧啧称奇,也就今儿他们的齐平像一回真人了,这些年里,哪一回不像是那欲乘风归去的仙人啊。
说到底,最厉害的还是那位,受得齐王平相扶的魏无忌啊。不过他只是一位无权无势的宫人罢了,瞧得再明白,身上穿的仍是修仙的衣裳。宫人心中如是道。
得齐王平扶起的魏无忌,感动得双目通红。他道:“今日得齐王如此信任,无忌便是拼了这一条命,亦当为齐国谋划。”
言罢,竟是一挥袖,抹去眼中不存在的泪水,当然这只是宫人眼中的,齐王平见得的又是另一番场景。个中意味,自去评说也。
齐王平哪里舍得这样一位妙人,就此舍了命去,忙道:“无忌丞相何用如此,只消说予本王对策便是。早些将此事解决,也好能尽快听无忌丞相,再说道说道那些趣事,岂非妙哉也。”
即便已摸清对方的为人,魏无忌仍忍不住,暗中抽了抽嘴角,顺便撇了一眼,早已看透一切的宫人,对其投了一道极其崇敬的眼神。
宫人一脸莫名,心道:魏国的丞相莫非是个有病之。遂也不作任何回应。好在魏无忌只是撇了一眼,便不再看,否则会感慨,上有齐王平,齐国如何会有常人也。
齐王平的自问自答,细究下来,竟有几分诡异的道理。
魏无忌也连连点头,道:“齐王所言甚是,无忌亦是十分的赞同。”接着便开始说出自己的对策来,他道:“齐王趁着魏国,退兵之初,不若见下便遣了人适赵。”
“无忌丞相此言究竟有何用意,我齐国与赵国战事正酣,为何在此时适齐?”又重新盘坐回去的齐王平,微直身子,疑问道。
魏无忌道:“正因如此,此时适齐,乃是绝对之机也。彼时魏国方退,赵国当疑有诈,不敢去追,且尚有齐国在侧,亦不敢擅动。
倘若此时齐国主动交好,待明白魏国乃是真退,彼时齐、赵已是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