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客栈当中发生的一切便如狂风扫落叶一般传播到县城的各个角落。
经由三教九流的人物的口口相传,连街边卖菜的都知道本县来了一个狠角色,让县城一霸的林家铩羽而归。
有来向段毅送礼的,有来拍马屁的,还有来拜师学艺的,那老胳膊老腿,只怕没练几天便要一命呜呼。
还有财大气粗者拍着满满的一箱银元宝要段毅帮他杀人的,一脸的兴奋。
总之什么人都有,让段毅不胜其烦,他又不是杀手,虽然很眼馋那一箱银元宝,却很有节操的拒绝了。
最后无奈拉着苏幕遮和雷鸣离开客栈,另寻一处普通农家小院暂居。
同时花了些银子,请县城内的几个地头蛇严密监视林家的动态,能在白希文到来后掌握他的踪迹。
哦,顺便一提,雷鸣便是那个精通一串鞭硬功的壮汉,因为没什么目标,随波逐流,对段毅和苏幕遮的武功又很感兴趣,三人便厮混在一起,经常谈天论地,偶尔切磋武艺。
不得不说这人真的够硬,切磋时,段毅全力施展大金刚拳法,依然破不了他的一串鞭硬功。
纵然化骨绵掌之阴柔内劲侵入其体内,也被一股如雷霆一般阳刚霸道的真气摧毁。
不过要说段毅破不了他的一串鞭硬功,倒也不尽然。
段毅的嵩阳铁剑剑法配合铁剑本身,足以滋生一股无坚不摧,无物不斩的锐利剑气,这就不是雷鸣所能抵挡的了的,至少难以毫发无伤的接下。
如此匆匆过了几日,那被雇佣的人终于传来了消息,今日早间林家便严阵以待,似乎透过什么渠道,掌握了白希文的踪迹。
这一消息让段毅兴奋起来,收拾妥当,背着嵩阳铁剑,联合苏幕遮和雷鸣两个离开小院,朝着林家匆匆赶去。
倒不是怕林家的人会伤害白希文,而是怕白希文动作太快,在他们赶去前已经离开。
这感觉就像是联盟中青铜打王者,未必能坚持到15分钟。
林家大宅在元城县的北边位置,处在富人区当中,因为人丁单薄的原因,府邸占地并不大,是小巧精致的那一类。
外面的围墙灰扑扑一片,顶端布满了尖锐的铁钉,警告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高红大门虽经历风雨侵蚀,却依旧半新,此刻两侧门板被内拉打开,里里外外站着手持兵刃的江湖人士。
人头攒动,五花八门的,看样子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过全都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倒也算尽职尽责。
段毅和苏幕遮,雷鸣三个人则来到林家对面的一棵大树下待着,不时的朝着大道两边观望,以期见到白希文的身影。
段毅的表现很是轻松,脸上的表情也并不严肃,甚至有空闲折断大树的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不像是在等人,而是在消磨时间。
就在这时,大街的尽头缓步走来一个身材高瘦,长发披散,步履如尺量一般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白衣,上面并非洁白无瑕,而是灰红交织,脏兮兮的看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换洗过。
不过脏乱的衣服掩盖不了这男人满身的英气和力量。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精钢长剑,剑无鞘,剑锋血红,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上面还滴着红色血液,摄人的杀意随着他脚步的迈进而渐渐扩散开来。
他的脸孔消瘦,鬓间有一缕浅白色的华发生成,本来很是亲和斯文的面庞,此时无比的冷峻,冷酷,一双猩红的眸子似乎蕴含着能叫天地覆灭的悲愤和死寂。
看着这男人,段毅手中的树枝咔嚓一声断掉,本来蹲着的他骤然起身,望着渐渐走近的男人,失声道,
“白大哥?”
是的,那男人的确是白希文,曾教导段毅武学,和段毅插科打诨,几次三番向段毅打探月娇奴行迹的白希文,却又显得如此陌生。
如果真有一个词来形容此时的白希文你,那么便是癫狂。
段毅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邪功给控制住了,不然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怎么会有这般从里到外的变化?
一声白大哥,未曾压抑声音,使得寂静的街上众人都能听到。
导火索一般,林家一众江湖人蜂拥而出,粗粗数来有几十个人,数目比那日围困在客栈当中的还要多出几倍。
这帮人声音震天响,举着刀枪剑戟,如同滚滚洪流,朝着孤身一人的白希文涌荡而去。
那一朵朵泛白的浪花,一条条回旋的水波,或许是枪尖,或许是刀剑,又或许是蕴含着凌厉内劲的拳掌。
而将众人汇聚在一起的,便是那强烈到足以教风云变色的杀意。
他们要杀人,杀的只是一个人,但就因为这一个人,他们必须要合力一处,不然绝无可能成功。
每个人都知道白希文是个一等一的强者,纵横河北,素有金鼎派第一高手之称,绝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了得。
但每个人又都有侥幸心理,正所谓蚁多咬死象,他们这么多少人,而白希文只有一个。
只要有一个人将手中的武器递到他的身体里,破坏某一处要害,那么这一场便赢了。
数量上的优势,让他们暂时忘却,或者有意忽视武学上的差距。
毕竟除了林家事先承诺过的丰厚酬劳,还有击杀白希文带来的偌大名声,种种诱惑,仿佛魔鬼的低语,让他们疯狂了。
眼见这一幕,段毅身旁的雷鸣脸色一变,反手扣住背后的大刀,就要出手相助,却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