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雪扬叩拜问安之后,向来在段毅眼中傲气内敛的丁玲也低下自己的额头,向着那碧玉圆台之上的绝命行礼道,
“晚辈丁玲,携弟丁冉,丁家弟子无名,拜见绝命长老。”
行礼的同时,段毅以及丁冉身侧迸发一股绵柔却又霸道的力量,抵的两人同时躬身行礼,务求做到周全。
出手那人,自然是丁玲,也所以,段毅也好,丁冉也好,都不曾有分毫反抗,而是顺势而为,同时对着台上的绝命问候道。
且不提那人已经是个年逾五十,或许更加苍老的长者,单单其深不可测的盖世修为,便足以叫他们心悦诚服。
武道之途,强者为尊,绝命既然远远强过他们,或许也仅仅弱于仅有的一些人,那么,他便值得任何一个习武之人行大礼。
“刀主免礼,你得圆月弯刀认可,已经是我魔教下一代教主的有力争夺人选,不必对我如此。
惟令我疑惑的是,你既身负神刀斩之绝学,又得圆月弯刀之承认,为何还要来此处寻我?”
神刀斩若是练成,配合圆月弯刀,天下纵横,少有敌手,已经不需旁的武功为其点缀,这正是绝命不解之处。
绝命虽如磐石一般,没有任何所谓生命的波动,但他终究是一个人,他所处的状态,也仅仅是某一门盖世奇功修行时的样子罢了。
当他睁眼时,当他开口时,独属于人的气息便尽数回归,并在身体之内外洋溢着一股凡人不可揣度,惊天动地的伟大力量。
那力量是如此的可怕,恐怖,纵然雪扬,段毅,丁冉俱都是武林中超一流高手的修为,亦不免为其所慑,并自发运功抵挡这般强大至不可思议的力量。
有那么一瞬之间,段毅几乎以为见到了那日毙杀番僧雄武不可一世的王家仆人,可能与武林世家武家大有关联的王雄。
不,因为段毅此刻的功力何止倍于那时的自己,所以此时这静坐于魔殿之内的绝命,或许比王雄还要来的更加恐怖,强大,这便是魔教的底蕴?
尽管正确来说,这位绝命长老应该是属于北方魔教的底蕴,段毅却不期想到南方魔教,或许,那其中,也隐藏着足以比肩绝命,乃至比绝命更加强大的高手。
还有,庄世礼留下的那个继续孜孜不倦追查他踪迹的康长老,武功又是何等厉害?
毕竟是魔教长老,纵然不及绝命,想来也非他能够比拟,所以,丁玲才劝他加入北方魔教,以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之下,获得追寻更强力量的可能。
段毅心中思绪万千,但很快,他又发现一个足以叫人惊骇无比的事情,绝命并非开口说话,也非在用腹语术说话,而是在用气说话。
不错,那空间中传来的每一个声音,每一个字,都是绝命以无上之修为,凝聚真气,震颤锐啸,发出短促的声波,继而拼合而成,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不单需要本身的功力超卓强悍,也需对力量的操纵登峰造极,哪怕段毅滴水劲已经圆满,叠浪劲也已经小成,依旧难及其项背。
丁冉在段毅之后,也发现了这个恐怖的事实,面上同样是一副惊骇的表情。
只有雪扬,丁玲两人似乎早就对绝命的恐怖知之甚详,所以并不以为意。
丁玲只是抬起自己如明月一般皎洁美丽的面庞,冲着绝命拱手道,
“晚辈此来打扰前辈清修,实在不该,只是为了两个人,两件事,不得不来。
其一,便是晚辈的弟弟丁冉。
他少时因为意气之争,偷出家门,浪荡江湖,吃了不少裤头。
不过有幸得到西方魔教之饮血魔刀,并学得一卷血刀经以及藏于刀中魔教至高刀法之一,武夷魔刀。
惟此魔刀魔性太深,伤人伤己,非得于刀中之境界参悟圆融透彻方可不受其扰,所以晚辈斗胆,想请前辈将灭绝十字刀传予丁冉,让其修为再臻上峰。”
丁玲之言,不但令段毅有些意外,未曾预料,就连丁冉也是大惊,似乎未曾想到原来丁玲带着他来见绝命,原来还有这层用意。
武夷魔刀之恐怖,丁冉亲身经历过,段毅亲自见识过,也的确如丁玲所言,伤人伤己,唯有将刀道臻至无刀无我的境界,或可将其完全驾驭。
但丁冉修为至今,也不过是初涉人刀合一,距离无刀无我的境界,仍有一段十分遥远的距离,所以,便需要一门或可与武夷魔刀抗衡,甚至压制武夷魔刀的刀法。
一时间,丁冉心中百感交集,他对自己过去曾误解姐姐而感到羞愧,也对姐姐对他如此关系爱护感到暖心。
不过,他也未曾有别的动作。
既不曾碍于年少之人的面子而推脱,也没有假言假语的感谢,他们之间,没有这个必要。
毕竟,她和他是血浓于水的亲生姐弟,他们本就是一家人,又何须分什么彼此?
若有一日,姐姐丁玲需要他,那么他为其赴汤蹈火,丢弃性命也在所不辞。
倒是雪扬心中微微一动,他于山间羊肠小道与丁玲等人相逢,因为丁玲之言,对段毅倒是颇多关注,却不料丁冉竟然如此非凡,际遇过人。。
不论是血刀之前展现的非凡灵性,还是那西方魔教至高刀术武夷魔刀,福分浅薄之人,恐怕连见一面尚不可得,可见丁冉福泽绵长。
位于碧玉圆台之上的绝命似乎也预料不到丁玲竟是为自己的弟弟求取魔功,以真气模拟出轻轻一个“哦?”字,显得很是意外。
继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