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比起自己野心勃勃的父亲,性子更显柔和一些,不过在想通这方面的关节后,也不免的有些意动,往昔对于父亲执着于入主镇北王府而无奈的想法,也开始改变。
端王很喜欢夏舒的这种变化,尤其从自己年轻的儿子的眼中,隐约可以看见一点火光由小及大,最终化为滔滔火海,那是对权力的yù_wàng所化的火焰,心中不免得意。
他的舒儿知错能改,这是极好的一个品质,未来王府兴盛有望啊。
在他看来,一个仰人鼻息的端王世子,自然是性子柔和一些的好,过去的夏舒已经合格。
但一个执掌北方大地,为一方王者霸者的枭雄,则要行王霸之道,性子柔和,或许对于上下而言是好事,但对本人以及王府的兴衰,恐怕有挂碍。
“再说说咱们现在面临的困境。
本来,当我知道朝廷有意对付镇北王府的时候,我是向圣上自荐,行李代桃僵之计,将镇北王府的势力囊括入圣上的手中。
但你要知道,我主动提这件事,和圣上要我去做,完全是不同的。
正因为如此,我的这番做法就埋下了隐患,你该知道这隐患是什么。”
夏舒看自己父王面色忧愁,本来锐利的目光当中掺杂几分悔意,试探道,
“莫非是信任?父王主动提出,圣上心中便怀疑父王是否有取代镇北王而自立的想法,故而,没有明确的支持父王行事?”
夏舒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人人都道自己父王圣眷正浓,和圣上兄弟情深,乃是少有的大红人。
但当今那位天子,刻薄寡恩,又生性多疑,端王的这份荣宠,不知掺杂了多少胆战心惊。
若不是如此,想必自父王也不会如此执着于镇北王府,他就是担心有一天成了皇帝的刀下鬼啊。
端王点点头,想到本来还算顺利的事情,如今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小杂种给搅乱,恨得牙根直痒痒,眼神凶悍道,
“不错,但事实上,就算圣上怀疑,他也一定会支持我,只不过是早晚罢了。
你要知道,眼下夏宏和老王爷两个,已经是树大招风,根深蒂固,为四镇王爷之首,所以朝廷才不敢妄动。
而我呢?
就算有野心,想要做到今时今日镇北王府的声势,以及铁桶一样的势力,非得十年甚至更久才有可能,对圣上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这是一个取舍的问题,是容忍眼下的心腹大患继续成长,还是换一个有些潜力,难远不足以威胁自己的人,圣上当然会选择后者。
不过意外就在于,我们端王一脉,本身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眼下,镇北王府不是就推上一个假世子吗?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给圣上另外一个选择,同时朝廷方面对我们的支持。”
夏舒知道自己父王后悔在什么地方了,当初自荐而产生的信任危机,本来也不算什么,但因为多出来另外一个选择,导致他们现在十分被动,这危机,已经成了危险。
“我和夏宏谈过一次,也从锦衣卫那里搜集到了这小子的资料,你可以看看。
这人就是草莽出身,纯粹的江湖中人,纵然是老王爷的嫡孙血裔,又岂可担当王府重任?”
端王说着,从书桌上的一角抽出一摞宗卷,递给夏舒,话中满是对段毅的鄙夷,其中既有几分嫉妒,更多的则是恼怒,愤恨。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端王就像是一头饥饿了许久的猛虎,正对一大块肥猪肉虎视眈眈,陡然却不知从何处跑来一只流浪狗,将这肥猪肉给叼走,你说他能不气?
夏舒倒是不在意自己父亲言语上的攻击,转而仔细的看起了六扇门所搜集到的资料,上面已经将段毅的生平以及经历七七八八的给查出并记录下来。
一边看着,夏舒也在暗叹,果然是搅动风云的人物,给了一个机会便能翻云覆雨。
当然,也有一部分没有查到,如段毅戴着人皮面具在绝命处学得断脉剑气的事,就很隐秘。
在看到一条用红色笔迹标注的信息时,夏舒脸色微变,眼神当中多了一丝狠劲。
这上面记得却是段毅在蓟县时和杨无暇之间的过往,上面还有猜测,杨无暇与段毅之间恐有私情。
而夏舒之前曾经有心向杨无暇求爱,却不料被拒绝,想来就是因为段毅了。
不过夏舒心思深沉,眼神当中的异样也是一闪而逝,随后故作心丧道,
“倒是一个有些气运的人,从一个山村少年,到如今名镇河北的少侠,他只用了短短不到两年时间,这份武道资质,潜力,实在是可怕,说实话,孩儿远不及他。”
夏舒虽出身皇家,但同样修炼武学,而且十分刻苦,还是一个绝不逊色于江湖武林年轻俊彦的大高手,修为已经臻至超一流境界。
然而,他的这份修为,是建立在王府庞大的资源以及良好的教育之上的。
从三岁起,端王已经对他进行药浴,拔伸筋骨,锤炼经络,五岁习练拳法,扎实根基,使得气血强劲,骨骼坚韧。
八岁开始练气,真正迈入武道大门,甫一开始,便有名师教导,所学为皇家秘藏的神功。
中间的各种天材地宝,良丹妙药,不知吃了多少,还有王府的侍卫高手陪练,才有今日的境界修为。
但段毅呢?
从这份资料上看,两年前,他甚至不知武道为何物,纯粹的山村土鳖一个。
后来上了沙麓山,在白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