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好自己的命运。”
这句话唐纸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收获。
虽然我的病情特殊,但毕竟不可能逃脱死亡,我已经没有几年生命了,既然死亡迟早都要到来,那么在它到来之前,命运,我希望能掌控在我自己手里。
唐纸行走在水井湾通往皇都这条普通的公路上,仿佛和黑夜融为一体。公路上早已经没有了车辆,孤单的他,白天有一双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此刻他脸上的神色,却足够任何平民畏惧。
皇都早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严格的审查条例,所以很轻松地便经过了皇都城墙处军队的审查,顺利地进入了皇都内里。
这堵其实也只竖立起来不过快要一年的城墙,把皇都的里面和外面区分成了两个区域,外面一片黑暗宁静,里面则是一片灯火通明,而从外面这片黑夜中走来的少年,要在里面这座繁荣的都市中,开始他人生中第一次艰巨的冒险。
他没有给杨紫果医生说出自己具体的计划,只说了自己不会坐以待毙,而杨医生也并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对手又具体是谁。
要是杨紫果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会阻拦下唐纸。
因为他的对手,以及禁卫军都统秦林,以及地阶上品的禁卫军统帅——刘国言。
……
……
唐纸来到了皇都南边的朝华公园,公园里不算寂静,灯光下面偶尔能看到一些醉酒撒泼的行人,发着酒疯亦或者是上吐下泻,草丛里面还有很多男男女女或是寻找刺激又或是太过年轻而没有开房的资金,而在其中苟且着,发出靡靡之音。
唐纸顺着阶梯来到了已经大门紧闭的石碑下面,石碑上写着“朝华公园”几个大字。
这里显得要安静很多,不会有人来打扰他接下来又的一场会见。
虽然天亮之前自己就必须完成所有的准备工作,但是,唐纸却并不着急,昏黄的路灯在他戴着黑色口罩的脸颊上拉出大片的阴影。
很快一个戴着鸭舌帽,同样戴着口罩,身穿朴素运动装的女人出现在了阶梯下,迅速地跑上来,来到了他的旁边。
女人将背后鼓鼓囊囊的黑色背包递给了他。
唐纸接过背包,确定了东西齐全之后,点了点头,感激道:“谢谢。”
女人直起自己疲惫得没法立马完全直立的腰身,鸭舌帽不足以完全遮挡她脸上的那颗颗雀斑和年纪,左顾右盼确定无人之后,她索性摘掉了自己的口罩。
女人便是舒一天在皇都内里认识的唯一一个朋友。
“虽然事情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但是我还是要确定一下,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
唐纸不假思索地颔首,“嗯。”
“你大叔在就好了,这些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了。”黄雪叹息了一声,无比地眷恋那道仿佛无所不能的身影。
“大叔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我不可能永远活在大叔的臂膀下的,而且,我已经快和大叔一样高了。”少年的话语仍然是那么纯粹平和,提起大叔,眼睛里尽是笑意。
黄雪凝视着他的双眼,听起来有些幼稚,但是又有着非比寻常的坚韧之语,让她不禁笑了起来,只能轻轻颔首,然后开始给他做最后的叮嘱。
“好,该告诉你的之前已经交涉过了,我该做的安排也都已经做好了,但是我要叮嘱你一下,这趟航班是在明天下午三点十分左右才会抵达你要的那个地方,你一定要谨记这个时间段。这个时间,你也知道,无比重要。其余的,你就自若地去面对,我把能做的都做完了。”
“嗯,谢谢您。”
唐纸真挚地伸出手,感激地望着她,黄雪犹豫了几秒后,也还是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没什么好谢的,只是做了一些应该的事情。”
“我也需要再向您确定一件事,您这样做真的不会连累到您自己吧?”这是唐纸关于皇都的事情里,最后担心的一件事。
如同橘子一样的暖色灯光让黄雪的心也慢慢地温暖下来,她看着少年这双黑夜中夜明珠般明亮而清澈的眼睛,很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年轻人会喜欢上他。
而再想到他即将要做的事情,她温暖的心便也被深深地揪住。
“我没事。孩子,保重。”
黄雪戴上口罩,迅速地沿着原路返回,消失在了唐纸的视线中。
心情沉重而怅然的唐纸手指抓在石碑粗糙的表面,咬了咬下唇,把心里的最后一丝挣扎像对待头顶上灯光下盘旋的那些蚊虫一样驱逐。
意念一动,手背上乾坤造化图的纹身微微明亮起白光,紧跟着那颗有些狰狞骇人的四不像铜首便出现在了石碑边缘。
关于乾坤造化图,唐纸自己也十分的困惑,自己放进去的东西他能够拿出来,但是似乎活物并不能放进去,至少自己不行,并且,画里面本身存在的东西,他也没办法感应。
想要钻研透这幅画更具体的意义,显然还需要不小的时间。
唐纸蹲下身,“我很快就能完成我们之间的交易了,你很快就可以解脱了。”
预眼铜首脸上的五官四环都张弛开了些许,这双丑陋的双眸当中是感激之色,它缓声道:
“谢谢。”
“应该的。”
唐纸把预眼铜首重新收好,然后踏上了最后一段路程。
这一次他打了一辆出租马车,花了五十块钱来到了皇都东部的那座著名王朝飞鸢车场——皇都飞鸢车场。
皇都飞鸢车场修建于汉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