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血,真把阮泱泱给吓着了。 从他身上起来,托着他的脸让他抬头,果然是他在呕血。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着他好像是上不来气了。 另一手绕到他后背上拍了几下,本意是叫他舒缓一下,哪想拍了两巴掌之后,他又吐出来一大口血,而且是喷出来的,都喷到了她裙子上。 “来人,把诸葛闲带来。”大喊一声,她一边扶着邺无渊让他躺下,又抓起自己的裙摆揉成一团,擦拭邺无渊下巴上的血。 他是清醒的,眼睛还睁着呢,而且始终在看她,看样子像是有话要说,但是又说不出来。 从未见过他这样,猛然之间,阮泱泱真慌了。 好在是竹寮小,她这一嗓子,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很快的,亲卫进来了,把头上裹着纱布的诸葛闲扶了进来。拂羽也冲了进来,他刚刚洗漱完毕,甚至衣服上都溅了水还没来得及换。 “快快,他被我气吐血了!”看到诸葛闲过来,阮泱泱就扯他,这会儿力气大得很,险些把他给拽倒了。 “别急别急,夫人别急。”诸葛闲坐在床边,扣住邺无渊的手,一边看着他抬起另一手轻轻地摇,边安抚阮泱泱。 邺无渊的确是一时说不出话来,但力气还是有的,摇了摇手,见诸葛闲懂了,他就把手放下了。 后退两步,阮泱泱站到一边儿,还是忍不住的翘脚去看邺无渊,好在是这家伙一直睁着眼睛呢,起码证明神智清醒。 诸葛闲诊脉,拂羽也站到了边上瞧了瞧,无声的和邺无渊眼神交流了一番,他也明白了。 起身,转头看向阮泱泱,她衣服裙摆上好多血,再看她揪着双手,可不心里头发慌呢。 “夫人是如何把将军气吐血的?这世上,怕是也没人会有这本事了。”他问,有那么点儿八卦味儿。 阮泱泱斜睨他一眼,眉头也皱的更厉害了些,“这孩子气性太大,憋了好几天了,这会儿终于发出来了。” “那不知,夫人到底说了什么?”这可不就是最好奇的了。 “晚饭被我一个人吃掉了,他没吃着,我说活该,他就吐血了。”他问头一回阮泱泱可能还没时间琢磨,又问了一遍,她也不傻,摆明着这厮八卦呢。 这时候还有闲心八卦,看来是他那主子没啥事儿,不然他还能这么轻松。 得到这种答案,拂羽有点儿不太死心,分明就不是真话。 还想再问呢,阮泱泱却推开了他,又回到床边儿了。 站在那儿看着靠在床上的人,他这会儿眼睛闭上了,嘴唇和下巴上还有血,好在是不吐了。 又转眼看向诸葛闲,他还在诊脉呢,微微垂着眼睛,表情也有些严肃。 好半晌,诸葛闲才放手。 “怎么样?”赶紧问,瞧着邺无渊嘴唇和下巴上的血,心里头还是不放心。 诸葛闲站起身,头上裹着纱布,脸也有点儿发白,但神医气度犹在。 “夫人不用太过担心,将军是受了内伤。这内伤啊,致使体内淤血滞堵。吐出来了,其实是好事,将军也会觉得舒服多了。”诸葛闲赶紧说,自己这脑袋还有点儿晕乎呢,但身上那股子让人安心的气息还在。 “我就知道那内伤不简单,他还说没事。吃饭喝水都受影响了,没事个鬼。那现在怎么办?就让他这样躺着休息?你那么多药,总是有他能吃的吧。不行的话,就说需要什么药,再危险也得给弄来。”坐下,她看了看邺无渊,他像睡着了似得,眼睛仍旧闭着。 “这么多年,将军受内伤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有专门为将军配制的药。一直以为用不上了,但也仍旧随身带着呢。我这就给取来,叫将军隔两个时辰服食一粒。两天,这呼吸困难的情况就会好多了。”想想以前,那时还在打仗,外伤内伤的那还不是寻常事。 又看了看邺无渊,阮泱泱点头,“快把药拿过来吧,给他吃了。他是真能忍,嘴还硬,问了好几遍都说没事。” “与元息交手,落这一身内伤,比想象中的要轻的多。本以为,会丢掉半条命呢。”拂羽开口,他之后是见着了邺无渊与元息交手的。 阮泱泱扫了一眼拂羽,他是一如既往的话里有话。 “去打水,洗漱和饮用的,都送过来。”拂羽吩咐了一句,就和诸葛闲离开了。 很快的,亲卫把水送了过来,拂羽也把专门给邺无渊治疗内伤的药拿了过来。 邺无渊其实是醒着的,只是暂时无法开口说话,拂羽把药放到他嘴里,他就含着了。 阮泱泱站在一边儿看着,瞧着邺无渊那状态,好像还可以。 “夫人别太担心。”拂羽把药交给她,不由安慰。 “如果此次元息没有人来接应,他和邺无渊单打独斗,谁胜算大?”她问拂羽,虽说他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可有时可信度是非常高的。 拂羽想了想,“大抵是同归于尽的程度吧。元息这个人……深藏不露。”难说谁会赢,这个胜率,不太好计算。 评价居然这么高,阮泱泱不由的皱眉,这还真有点儿超乎想象呢。 “所以,这元息除非又回自己那寺庙里去老老实实诵经念佛。他再这般,很难不会再正面交锋。”拂羽接着说,元息的目的,他现在也依稀的知道了些。 阮泱泱轻轻颌首,的确是这个道理。人的心境变化是最难掌握的,这一次元息是没想明白,他自己还迷惑着呢。 到了他不迷惑,甚至做了某些决定时,就不知会发生什么了。 拂羽离开了,但门口还是留了人,也是担心阮泱泱会应付不过来。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