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佛珠击穿了地主夫人的脚踝,她惨烈大叫着扑在了地上:
“啊!”
但就算她叫的歇斯底里,也没人会在意,忍着痛,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那人,明明他该是庙堂之上慈悲为怀的佛,在这一刻,却成了夺人性命的魔鬼:
“放过我放过我,云水大师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
地主夫人趴在地上哀求着,眼泪鼻涕混着地上的灰土,狼狈的再没半点前一刻的威严。
地主夫人保养的还是很不错的,长的也很好看,但苏也没理会,也不心疼:
“阿丑。”
他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递给了身后的人。
阿丑愕然,没想到他竟然会让自己做选择,甚至还让自己杀人!
可看着满院的尸体,咽一口唾沫后,阿丑突然就不怕了。
为了她,云水都杀了人,她还怎能心安理得保持着无罪状态!
如果死后会因此堕入地狱,那就一起堕!
接过匕首,阿丑一步一步的朝着脚踝被佛珠击穿的地主夫人走过去,直到脚步身子停在地主夫人眼前。
抬头,看着眼前握着匕首的阿丑,地主夫人怕的全身都在不可遏制的发抖:
“阿……阿丑,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不要杀……”
噗嗤!
匕首捅下,贯穿脖子,扎进泥土里,血喷溅了阿丑一脸。
地主夫人死了。
脸上的血温热,还带着甜腥味,阿丑看着手上刺目的红,突然愣住了。
望着呆愣住了的阿丑,苏也上前一步,将她拉起来,指腹擦去她脸上的血,轻笑:
“吓到了?”
鼻息间传进了佛香味儿,阿丑才回过神:
“知道云水在我身后,就不觉得怕了。”
又笑了一声,苏也将她手中的匕首收回来,牵着她的手,去地主傻儿子的院子了。
当杀死地主家最后一个人时,已经是正午了。
镇子上的人闻讯赶来,他们愕然的看着僧衣被血染红的人,满脸恐慌:
“你……你……妖僧妖僧!”
“和尚杀人了,和尚杀人了!”
地主家被残忍灭门,空气里都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众人惊恐而逃。
而宋巧娘也在,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仿佛从地狱而来的苏也,头皮一阵阵儿发麻。
对于人们的恐慌,苏也视若无睹,他的视线穿越人群,径直落在宋巧娘身上,带着几分笑意:
“阿丑,你恨她吗?”
阿丑站在他的身侧,没看他的眼神,却也知道他在说谁:
“恨!”
她恨宋巧娘搬弄是非,恨宋巧娘冷血残忍。
今日,若不是云水来救她,她就真的要被迫跟一个傻子洞房了。
宋巧娘被那一抹含笑的眼神盯的直打冷颤,如同被野兽盯上的猎物,心脏忐忑乱跳:
“不不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她再厉害,也没见过杀人,更没杀过人。
可那从地主府里走出来的一僧一人,却活脱脱就是炼狱爬上来的复仇厉鬼,骇的人脊背都起鸡皮疙瘩:
“阿丑阿丑,跟我没关系,更何况你也没事啊,阿丑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我若真有事,现在你应该收到媒钱打算晚上换一身新衣裳去喝我的喜酒了吧?”
杀过人的阿丑,就像变了一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鬼魅的危险。
宋巧娘第一次害怕眼前这个丑的出了名的女孩儿,她吓得想逃,但两腿发软,反而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不是的,不是的,我也是被他们逼的,阿丑你要相信我,我其实并不想把你嫁给那个傻子少爷的!”
阿丑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狡辩哀求的宋巧娘,眼神嘲讽,而后手中寒光一闪,如同杀死地主夫人一样,一刀了断了宋巧娘。
她早就受够了被人们随意凌辱欺负的日子了,可在从前,她心中有一个不可玷污的神明,为了那个神明,她努力挣扎在光明和黑暗之间,竭力不让自己被黑暗吞噬。
但现在,当神明心甘情愿的陪着她落入黑暗中,她突然觉得,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向往光明。
杀了宋巧娘以后,苏也带着阿丑回家收拾了行李,就走了。
两人残忍灭门和杀死宋巧娘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龙华寺。
方丈正在诵经,听到弟子的话,愣怔片刻后,手中佛珠的哗啦一下,散了一地。
看着那些跳动的佛珠,方丈闭眸,声音沉缓:
“阿弥陀佛。”
——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苏也带着阿丑上距离龙华镇不远的龙华山了。
龙华山上有一伙穷凶极恶的土匪,经常会下山骚扰龙华镇的百姓。
后来,龙华镇的县令烦不胜烦,就血书请朝廷出兵。
最后,朝廷是出兵了,但龙华山地势复杂,所以军队没能彻底剿灭土匪,不过倒是震慑到了他们。
所以,龙华山这群土匪也不敢去镇子上骚扰龙华镇的百姓了,但平素里却会打劫山下过路人。
走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阿丑不自然的揪着衣服。
一身白衣的苏也看了眼,揉揉她的脑袋:
“怎么了,不喜欢这身衣服?”
衣服是苏也不知道从哪儿买来的,淡绿色,轻纱及地,很好看。
阿丑赶紧摇头,脸上微红,没了杀人时的鬼魅:
“不不不是的,只是这件衣服太好看了,我觉得我觉得我不太配!”
衣服那么好看,人却丑的能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