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我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儿,可怎么敢啊!”谢如意凄然地笑了笑。
这种时候,她连一句都不敢问问母亲,究竟是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
为何,还要夺走她最后能够拥有的,去给谢兰庭。
谢如意呕得够呛,她回到慕雅居大哭了一遭,谁也劝不住。
她一边啜泣,一面伏案恨声道:“她还真是好手段,明着说不争,暗地里就来抢。”
青墨无法,帮着小姐往好处猜测:“小姐,也不一定是婚事让给信芳堂的呀。”
谢如意含泪摇摇头,笃定地说:“怎么不是,母亲若只是想要补偿,给什么不好,那些东西都是为了去尚家准备的,还有什么样的亲事,值得母亲非得要让出这些嫁妆呢?”
“小姐,这哪是说换就换的呢,好尚公子认识多年的,可是您啊,”青,这尚家眼界高,等闲的入不了他们的眼,您说是不是?”
眼界高,高看的不就是那一层身份吗?
谢如意趴在桌子上,渐渐止住了哭声,手指轻轻地扯着手帕,喃喃道:“倘若,她自己不想嫁,母亲也没办法呀。”
“可,尚公子那般的人品,大小姐怎么可能不愿意嫁?”青墨结结巴巴地问道。
谢如意目光放远,拿定了主意:“所以说,只要在她见到尚栩之前,一切都还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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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晟风在客院等着柳姨妈回来。
柳姨妈和这个强势的弟弟,一向说不来话,奈何他们又是相依为命的,她想起赵晟风今日见到谢兰庭说的话,第一句就嘲讽道:“若是那死丫头长得不像谢侯爷,你没准就心软了,是不是?”
赵晟风坐在左手边,靠着椅背掀眉冷笑道:“你不问问姐夫他去哪了?”
“不过是去了那些下三滥的地方,哼,说他做什么。”柳姨妈对自己不成器的丈夫,早已经失望透顶,提都不想提及。
“对了,还有一件事。”柳姨妈脸色一变,忽然想起了什么。
赵晟风骤然抬头,拧眉:“出了什么事?”
“那个,”柳姨妈打量着弟弟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彩晴来说,她的住处似乎有人去找过,你说会不会是……”说着,她朝宛华堂的方向努了努嘴。
“别自乱阵脚,都过去多少年了,”赵晟风肃然喝住了柳姨妈接下来的话,低眉思忖道:“她不是一向最信任章彩晴了吗?咱们自己别草木皆兵了。”
柳姨妈说起了今日看到连氏为谢兰庭准备的嫁妆,与赵晟风不无艳羡地说,等到她的絮凝出嫁的时候,怕是连谢兰庭嫁妆的一半都不及。
赵晟风口吻随意道:“你不是为了给立诚寻一门好亲事吗,今日见到那个,不是正好吗?”
“你是说……让立诚去娶那个谢兰庭?”柳姨妈听了这话,差点气了个倒仰,绷紧了脸皮。
柳立诚是她唯一的儿子,他们迁回京城来,正是为了让柳立诚能够好生攀附个前程,最好是取个连家长女那样的大家闺秀,若是娶了谢兰庭这个没有根基的,那不就毁了吗。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赵晟风瞧向她,目光坚定,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柳姨妈在丈夫面前受气,靠的就是这个弟弟撑腰,柳父也仰赖于妻弟,所以,赵晟风对两家的事情,都比较有话语权。
柳姨妈不甚积极,不甘心道:“这些嫁娶之事,都已经有了定数,何必要娶她?”
“你听我慢慢说,谢兰庭嫁过来,对咱们绝对有益无害,”赵晟风安抚下她,才缓缓道:“首先日后无论出什么岔子,只要咱们将她捏在手里,量她也翻不出天去。你不是说,连氏准备了丰厚的嫁妆给谢兰庭吗,你想一想,谢家的嫁妆必定是少不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最后一句话,彻彻底底打动了柳姨妈,她听得眼睛放光,心头火热。
连氏一向财大气粗,为人又爱沽名钓誉、伪善的很。
对待亲骨肉,总不能一担嫁妆给不出,必然会是大笔大笔的。
柳姨妈心里想着有些火热,她与赵晟风自幼被连家收养,纵使连家的人腰缠万贯,那些财富也都不是他们能够染指的。
更何况,连家的老太婆,还处处提防他们姐弟。
烛火摇曳之下,是赵家姐弟两个一步一步地筹谋着,如何让柳立诚娶了谢兰庭,再说柳姨妈后面思来想去,辗转反复了一夜,还是想让儿子娶一个名门闺秀,能够对他未来的仕途有所助益。
再者说,谢兰庭年纪小小,却生得一副狐媚子样,勾得人挪不开眼,叫人担心,迷了立诚的心,只顾贪恋女色,步了他爹的后尘就遭了。
在柳立诚成长的道路上,女色方面,柳姨妈是严防死守,谨慎把关。
不过,终究还是抵不过丰厚嫁妆的诱惑。
柳家光是搬迁到盛京来,就已经入不敷出,再如此持续下去,他们全家数十口,唯有坐吃山空。
庆安侯府远比她想的还要富得流油,简直是腰缠万贯啊,想来也对,侯府从不缺钱的,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肯定要多多弥补了。
这些年,柳家坐吃山空,若是真的得了这么个带着丰厚嫁妆的儿媳妇,就是个傻子,柳姨妈也会为儿子娶回家。
何况,按照这种疼爱程度。
只要日后,将谢兰庭拿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