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秦淮伸了个懒腰走出屋子,努力睁开双眼适应透过云层的阳光,等她好不容易将眼睛全部睁开,才发现顾白修已经站在院子里瞧了她多时了。
她连忙收回展开的双臂,一蹦一跳到他身边,打听道:“顾少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顾白修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秦淮道:“我收到师妹从碧云岛寄来的信件,她说安如慕的妹妹已经被顺利救治,她与碧云岛互不相欠,让我们不用为她担忧。”
碧云岛和安如慕什么的,秦淮一概不了解,她只记得上一次告别时,柳宴心只说还会再见面,却也没告诉秦淮她要去那儿。
之后柳宴心的行程,还是秦淮问过顾白修才知道的,好像是宴心的母亲和碧云岛的主人有一场交易,至于这交易是什么,顾白修也不甚清楚。
“宴心妹妹那么聪明,我当然不担心她,可她就不担心我吗?”
秦淮将信件逐字逐句的往下看,生怕错过了一点对她嘱咐。
本是一句嘟囔,顾白修倒当了真,他微微浅笑,语气淡淡,像在陈述某个事实。
“有我在你身边,她自然也无需担忧。”
这……也有道理。
但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国一行迫在眉睫,三国张弛任重道远。山河密卷皆俱,因时制宜乃我辈之责。
“咦,宴心妹妹还要去楚国吗?楚国多诡异,且楚人与我们关系不算和睦啊。难道这也是你们破军山的任务吗?”
楚国向来不和天榆西津两国亲近,而且和十二部落的也没有往来,他们好像独树一帜,有意要将自己封锁,所以外界关于楚国的传闻也都半真半假,多是鬼怪轶事。
顾白修的目光很快跟到了那句话上,看到字句之后,他摇了摇头,“这件事我暂不可说。”
不可说……
山河卷这个字眼秦淮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好像很久之前父皇和二皇兄曾经提起,但由于秦淮那时候年纪还小,所以并没有什么那方面的记忆。
不过顾白修说不能说,那就说明他知道宴心此去为何,他也有理由对这件事保密。江湖人的这些道义秦淮不懂,但既然顾白修选择不提,那秦淮也没有逼迫的道理。
书信看到末尾,除了“代问秦淮安”这五个字以外,根本就没有别的方面提到自己了。
难为秦淮还常常回忆起和柳宴心在浔阳的时光,是不是会想柳宴心都遇到了什么趣事,没想到柳宴心根本就没将她这个好朋友放在心上。
秦淮将这书信重新装好还给顾白修,整个人难掩失落之色。
“公主生气了?”
顾白修看她神色异常,接过信件后提出疑问。
可女孩子家生不生气这种事,哪里是那么好界定的呢。
“没有,我怎么会生气呢,如今我只是个落魄公主而已,宴心妹妹舍得让你来照顾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又怎么敢强求她还能多惦记我一点呢。况且在浔阳的时候我对你们那么凶狠,你们没放在心上就已经是你们的大度了,我要是再奢望别的就是得寸进尺!”
秦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被一句问候的话逼出了这么一箩筐的牢骚。
可认真听完秦淮的感言之后,顾白修还十分自然的点评了一番。
“公主今日好像精益颇多啊。”
他竟然以为这些话是自己的感悟?
“你!”
本想讲道理,可就算她解释顾白修也不见得能听懂吧。
看着顾白修不解的模样,面对他这张好看的脸,秦淮突然就泄了气,就算有再大的憋屈也都忍下了,谁让他长得这么好看呢。
“算了算了,头疼,睡觉去了。”
再多想也没用,要想离开云州这个牢笼还是得靠自己,有这个心思好不如想着回去之后怎么让父皇开心呢。
她一只脚才跨进屋里,院子中顾白修又有了能让她反悔的提议。
“原本今日还想带公主出门听书去呢,既然公主有事那边改天吧。”
“等等?谁说我有事了,现在就去。”
顾白修都没看清秦淮是怎么两步窜到自己身边的,他不改笑意,伸出手就准备搂着秦淮用轻功翻出去,可反被她拒绝。
“我要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走出去,我倒要看看时至今日,还有谁敢拦着我。”
顾白修能感受到,自沐莞卿来过之后,秦淮的胆子愈发大了,做事也张扬起来,而颜家的其他人也都收敛了不少,倒有些在浔阳城的风范了。
或许,这就是宴心师妹常说的,权倾朝野之人一言一行都能够激起千层浪吧。
“我看顾少侠也不是喜欢听书的人吧,怎么今天竟然有这闲情逸致?”
秦淮看了看千秋楼的招牌,又看了看顾白修的着装,他这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爱听情爱故事的人啊。
就算他要来这地方,也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比如和师门的弟子碰头,为了传达某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的行踪……
顾白修个高又好看,穿得还十分飘逸,一进茶楼就成了不少人眼中的风景,连带着秦淮也成了别人怀疑的对象。
秦淮只好把方才那个猜想抹杀在了摇篮里。
“昨日近申时,颜墨公子曾来过这家茶楼,特意听了一出完整的故事才离开,顾某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可这说书人的故事顾某却觉得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
难不成顾白修之前也经历过什么神仙爱情?
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