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的话犹如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朱黛儿的心里。
她虽然不是京城里鼎鼎有名贵女,母家也不是朝中有名的权贵,可她和李斩仙却是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怎么能被人说事偷了别人的东西呢。
她知道李斩仙是迫于无奈才领了驸马之位,可他也知道,李斩仙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并没有半点感情。
就算是新婚之夜也是只喝了合欢酒就搬出去住了,这一年多来,几乎除了皇室宴会就再也没有踏入公主府。
分明是秦淮夺人所爱。如今为何所有的矛头都指到了她的头上。
确实,在李斩仙和秦淮成婚不久后,李斩仙就把她接到了别院里住,之前秦淮休夫,亲自举例七出之条,说李斩仙豢养姬妾……朱黛儿也知道她说的就是自己。
那会儿无相阁高人的话传得沸沸扬扬,她也信以为真,这才使劲怂恿李斩仙火上浇油,谁知道她竟然连无相阁的占卜之言都躲过了,如今还风光回府休夫。
虽然这件事给李家抹黑,但她也不曾后悔,至少他终于是拜托了秦淮那个女人,完完整整的属于自己了。
朱黛儿本不是正强好斗的人,可这会儿却被秦悦有意推到了风口浪尖,众人都等着看她和秦淮是怎么为了一个男人掐起来。
就算她有一万个理由,想要告知天下人,明明李斩仙和她才是天作之合,明明她才是先来的,明明李斩仙发过誓只和她在一起的。
可现在在公主府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郡主这话说得不错,做人做事也该分清先来后到,强行夺取的东西始终是握不住的,早晚也会失去,倒不如在一开始就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到底配不配得到。”
朱黛儿也没有退缩,将秦悦话的意思翻了一翻,送给了秦淮。
她虽已经把面前的盘子放了回来,但目光却盯着主座上的秦淮。
秦淮本无意牵扯这件事,李斩仙能早点滚出公主府,不再盯着驸马的名头作威作福是她梦寐以求的。
只是当初父皇一直都顾忌着她的名声,宁可多次训诫驸马,也不愿意让她们和离,让天下人诟病秦淮。
其实对于秦淮来说,之前她从来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和离又如何,就算她这一辈子都和沐莞卿一起为天榆鞠躬尽瘁,不嫁做人妇又如何。
只是如今变故颇多,父皇对她不管不顾,她便也没了顾忌,想去试试过和以前日子相反的生活。
曾经的她从不吧规矩放在眼中,如今她就要尝试去做一个天下人都想看到的公主,而和李斩仙和离就是第一件事。
李斩仙出入仕途曾多次试图考取功名,可以他的才智天赋,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子,连续三四年都名落孙山。他见殿试初选未果,入朝为官无望,便把主意打到了秦淮身上。
世人皆知秦淮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李斩仙便多次制造偶遇混乱,出现在秦淮身边,连续多次后更是假意温存,让人放出消息说他对秦淮有多么上心,今生今世非她不娶。
实在是这苦肉计用了一年多,秦淮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加上户部尚书天天架着朝臣们一块上奏为儿子求亲,陛下这才松了口。
秦淮本不想嫁,可宫里的娘娘们都觉得她该嫁人,而且这些年来母妃也不在身边,该教这些规矩的嬷嬷早就被她轰走了。
对于男女主之间如何生情如何说爱,她可都是在画本子上学的,虽然照猫画虎用过几次,都成效甚微。
她也曾经想过和段小郎成婚,只是段小郎从来对她爱搭不理,而且他身份尴尬,实在是不宜进皇室。
本以为李斩仙是个好人,却不料他不过是将自己当做了直通云霄的梯子罢了。
因为驸马的身份,父皇送了他官职金箔,还减免了他父亲的重担,好几次他犯错,父皇也不忍责罚,数次慰问都只让他好好对自己。
可李斩仙呢,第一年在外人面前还是相敬如宾,在父皇面前还是好女婿好丈夫,可在府里他对秦淮不闻不问,任打任骂,就像个只会出气的木偶。
秦淮本就当他是个假人,虽然已经成婚,可心思还是放在段小郎身上,直到他的弟弟李缺出现,对自己无礼至极,而他却只知道一力偏袒颠倒黑白。
这样的男人,秦淮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对朱黛儿就是真心实意了。
沉默良久,正主终于开口。
“自古以来,被你争我夺的都得是件好东西吧,如果连东西就不算,那他又有什么资格被人谈论?”
对,她就是在说李斩仙不配,给她提携都不配。
如果不是父皇开恩,李斩仙怎么会有当日。如今他再也不是驸马,沐莞卿也将他调职,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秦淮想了想,继而还是留了一条路给朱黛儿。
“但也不排除有人是真的不识货,将臭石头当做金子,紧紧捧在手里死活不肯松手,非要等着臭石头把她熏坏了才清楚。”
就这样,李斩仙被当做了一个不可说的话题,在众贵女夫人的耳边传来传去。
似乎朱黛儿的表现并没有达到秦悦预计的效果,她不免有些许失望。
再看朱黛儿,被秦淮说了两句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想当初有胆子,让l李斩仙参自己,现在倒是没有胆子和秦淮好好说两句话了。
“对了朱小姐,我今儿在门口听说您好事将近啊,不知道是什么喜事,不如说出来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