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靖王便开始跟郡守私聊。说的话,田曼不是很懂。
后来郡守犯了陈年旧疾病,几番上递辞呈告病还乡,靖王拒绝了几次无奈答应。这是后话了。
和谐的氛围只持续了一阵子,前座三人便要离去了。他们在,寿宴气氛根本热闹不起来。
田曼看他们走了,想出去透口气,借着帮郡守送人的由头出去了。
世子纯戒备的瞪着田曼,拉着左巍的手往马车那边‘跑’。田曼看了左巍一眼一个字也没说上。
左巍眼神疏离,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这个破小孩。”好在不用再见,手里有粮有兵,爱咋咋地。
靖王慢悠悠的出现在田曼身边,带着有些嫌弃的笑,
“看来你不怎么受欢迎啊。”
“这不重要。”田曼看着他一脸无所谓,“你说那甲胄的事情,算了吧。没别的意思,说,我就不是叛军啊,没必要碰那种危险的东西。”
而且,王的上边是皇帝,靖王说离开不算话那还费什么心思。
左巍领着西征军队,总不会决绝能打仗的部队才是。
找到平衡点后,田曼安心许多。
靖王看不透她平静的脸下在想什么,总归是有点冷的,那样的表情在上一辈叔伯脸上看过。
想着又是一阵子不悦。田曼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不气死他不走是吧。
“你留在益州还想做甚?”语气离带着赶瘟神的意思。
田曼笑道,“不留,明天一早就离开,多谢靖王招待了。”说着恭敬的抱拳一礼,很是郑重。
靖王嘴角一扯,顿了一下道,“雷火引,左巍不打算迁到益州生产。你要投奔明主,我这随时欢迎。”
“靖王慧眼识英才,但是我拒绝。”
不需很明显的说白。田曼看得出靖王对她基本上是生理排斥,所谓‘被抛弃’的女人,也就那么回事吧。
想想脑子里的计划,手边一堆事,田曼露出一个充实的笑,敦实的里子被表面上的洒脱覆盖。
靖王:这人怎么没心没肺的。
过了还有点心疼,如果她以前如今次这般冷静、自爱,或许自己会喜欢她。
“监察使过几日出益州界,他托我约见你。”靖王随口说出一个地名,扭头就走,带着一帮侍卫呼啦啦就过去了,像是一阵风。
田曼凌乱,这么普通的一个驿站要怎么找啊。
监察使又什么毛病啊。
“世子,你的车呢?”田曼送了人回来看到左巍一行人还没走,世子可怜兮兮的要跟左巍坐一辆马车。
“不见了,左叔叔我跟你一起。”
“怎么不见的?”
世子涨红了一张脸,看到左巍认真在问的样子躲开了眼。
“州牧大人,你跟监察使大人一起来的么?有人说他要见我,他住那里啊?”田曼看了眼世子,目光严厉。
世子一吓后退了半步,鼓着腮帮子瞪着田曼。
“靖王府。”左巍面不改色的说道。
田曼一挑眉,“这样啊,多谢州牧大人告知。两位一路小心。”抱拳送人。
左巍什么都没说上了车,甚至不愿意多看田曼一眼。世子做了个鬼脸,放下车帘前使劲朝田曼吐舌头。
车队很快离开了,带着斜阳。
看了眼远处人的指指点点,田曼只觉着。郡守过的不像是六十大寿,更像是八十大寿。
瞬间老了那么多。
“老夫六十知天命,不晚。”郡守将大印缓慢而坚定的盖在纸页上。
一方暖阳洒金,田曼侧站在门前接过文书,案后郡守对她无话可说,背影如铸。
“告辞。”田曼抱拳道。
回到住所,骆三爷在院子里喝茶,眉宇间些许忧愁。
“东西到手了,三爷看怎么用?”田曼也不寒暄,将东西交给了他。
坐在茶蒲团上,跟丫鬟说起重要的晚餐。
骆三爷看过后将文书折了起来,“我先将这送出去,但愿能拖延一段时间。”
“三爷留下吃饭吧,益州的螃蟹很肥,黄也满。”田曼笑嘻嘻的道。
两人聊了会吃,骆三爷脸色一变,“说正事。你那军队到底怎么样啊,要得到靖王的承认,光是让人觉得可行还远远不够。”
“实践出真知,你就放心吧。他们一定像保卫他们性命一般证明他们的战斗力。”不然,就去死咯。
田曼越说越不开心,叫人先端了酒来。
“广源商会过一阵子就撑不下去了,你作何打算?”骆三爷眼里闪过精光,只一瞬也被田曼看再眼里。
“三爷胃口不错啊,只分得一半的话怕三爷嫌少呢。”
这边相谈甚欢,另一边广源商会却出了人命。
被发现时,赵副会长的遗体在房梁上垂下,一动不动。
赵家子嗣闻言赶来时,哭声大作。
当时商会的人走的不多,听到消息折返回来看情况人也非常多。
“骆三爷午后跟副会长聊了许久,之后副会长就把门给关了,听里边的哭声,怕是人都没了。”
“今儿个郡守寿宴,赵副会长都没去,怎么见了骆三爷?”
嘀嘀咕咕的声音被冲破了一会儿,闻声赶来的主事的后人还是能勉强镇住场子。
但得到赵副会长确切消息的人,他们已经不怕了,扯着嗓子只问他们的利益,商会倒了怎么分家产之类的。
“诸位,商会正值危难之时,各位乃赵家同宗同族,今晚就留下来想想办法吧,家中本人以派人去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