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曼好奇归好奇,一点没有要挤进去看的意思。
“王二,我先走。”
“田大夫,俺跟你走。”王二见田曼挨着人群边上,已经走远,连忙喊了一声。
“田大夫留步!”
知客从人群里走出,一下子看到田曼,大步走过来:“田大夫,库头一觉醒来,面目变化甚大,田大夫可否去看看。”
“好的。”田曼见躲不了,尴尬的笑了笑,知客不知道她的斤两跑来请她,一准是骆山冲在怀疑她。
走过人群,田曼进来屋子,骆山冲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白底青衫,骨节分明的手捂着半张脸,墨色长发披散在额角、衣襟,一只半隐在阴影里的眼睛盯着田曼,泛着一点星光。
“不应该啊。”
田曼看的一愣,难道是天注定,骆山冲只能长个成年人样子。
骆山冲骨子里偏成熟风,搞不好走出去被说成是她师叔,亏了。
“田曼,你做的好事。”
骆山冲拿下手,一张脸才完全显现出来。狭长的丹凤眼加上光洁的皮肤,高鼻梁,两片薄唇微启,贝齿一错。
田曼心一跳。骆山冲是道观八大执事之一,自己的行为欠妥。
“我可没有这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田曼笑了笑,两眼看着骆山冲像是在欣赏艺术品。
骆山冲听到田曼的话,‘霍’的站起来,本要发作,见知客在场,门外还有那么多弟子,便对知客双手抱拳,说:“师兄,这有田大夫足够,观中事务繁忙,劳烦道兄费心。”
知客回礼,带着门口弟子离开。
田曼见王二还在,骆山冲要打架也不至于伤到自己,胆子便大了几分。
“道长,俺穿了你的道袍,衣服俺洗干净给你送来。”王二弯腰鞠躬,悄悄看了骆山冲一眼。
“无妨,你先去吧。”
骆山冲不善的看了田曼一眼,打发走王二。
“田曼,这绝对是你做的。”骆山冲指着自己的脸,言语笃定。
“不是。”田曼干净利落的说,她现在没本事抗住后果,说出去还怎么混。
“这就我们两个,你说实话。”
“这样子挺好看的,比你以前强。”
田曼笑嘻嘻,一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
“你这本事不要说出去,免得惹祸。”骆山冲坐了回去,端起桌上的茶盏喝水。
“还知道关心师姐,没白疼你。”田曼坐在骆山冲侧面,倒水喝。
“你该叫我师兄。”骆山冲瞪了田曼一眼。
“你还想再年轻点直说,师姐尽量帮你。”田曼一手支着脑袋,坐姿散漫。
骆山冲看了看四周,两根指头夹着一张纸片放在田曼面前。田曼打开对叠的纸片,眼神瞟向骆山冲。
骆山冲低头接着喝水。
田曼一只手臂枕在脑后,看着房梁说:“这倒霉堂主,他想干啥?”
“蝗灾,缺粮。”骆山冲眼神示意田曼小声点。
“干嘛找我要,青州的高官他就没策反几个?”
田曼不信,她才入会多久,堂主叫她拜入知阳道长门下,怎么也该是个间谍,总不能用来偷粮用掉吧。
“好几次征粮不都是你做的么。你离粮草近。”骆山冲一脸讥笑。
“那才多少。”田曼侧脸看着门外,说:“青州没余粮,管不了他。”
“堂主要弄死你,比弄死只蚂蚁简单。”
田曼看着骆山冲正经的表情,打了个哈欠。
“早死早超生。”
“你这人真奇怪。”
骆山冲觉得自己完全看不透田曼,他已经不知道田曼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生她气又显得太幼稚。
“最长七天,粮食给他运过去。”田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扭头看骆山冲,提醒说:“你嘴巴严一点,这几天最好别喝酒。”
“你不准拿灾民的口粮。”骆山冲脱口而出,茶盏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那点,老娘还看不上呢。”
田曼嗤笑一声,单手撑在桌上,看着骆山冲说“你个酒肉道士也别在山上念经了,跟姐下山玩玩去。”
“什么姐,我跟你没那么熟。”骆山冲皱着眉头,头自动离田曼远一点,田曼一点不在乎,笑着说:
“认个姐对你有好处。我可是内部人员,你就不想知道,州牧对你家那铁矿是什么态度?”
“你说。”骆山冲突然严肃起来,田曼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姐先回去补个觉,晚上你们聚会可别忘了叫我。”
“胡闹!”
知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田曼连忙扭头看去,说:“知客,你咋来了?”
“田曼你。。”知客指着田曼全身颤抖,田曼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骆山冲立马站起来,对知客抱拳,说:“师兄。”
“师弟,道长那里师兄去跟你说,你留在道观,莫去京城了。”
知客一席话真情实意,每个字里都包含这师门情谊,田曼听的一头雾水。
“师兄这是为何?”骆山冲颇为震惊,他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去京城求功名。
“师兄不愿看到你这样。”
知客看着骆山冲眼里满是对晚辈的爱惜,转向田曼则是溢出来的警惕,说:“田大夫还请离开道观,今后少到此地来。”
“知客,你这师兄也太溺爱师弟了,他要去京城历练历练,你不祝福也别拦着啊。”田曼话一出,知客的脸色又多了几分严肃。
“师兄的话师弟不能从命。”骆山冲双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