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明君转首看向窗外。临江城还没有完全苏醒,宿醉一样奄奄的。但是,比起真正喧嚣热闹的时候,有几分慵懒,反倒别惧风情。
这样的临江明君并不陌生,她习惯早起,做运动或者去公司加班。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在努力的奔跑,穿梭这个城市的主脉络。
所以,半睡不醒中的它到底是什么样子,没人比她更熟悉。
就是这样一座城市,现在已经容不得她了。
明君当年随着梁静姝来这里闯荡,立志要出人投地,却怎么也没有想过,要以这样狼狈的姿态离开。
唐新哲看她垮下的肩膀,和憔悴的神色,他的心像被一只手捏着。
他疼得暗暗吸气,问她:“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唐新哲抿了下嘴角:“别拿没事,不要担心这样的话敷衍我,我不傻,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你经历的这一切,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对不对?”
明君声音沉顿,不打算隐瞒。
“这一切的确是有人刻意安排,那个人就是我。”她看了唐新哲一眼:“事情的开端,完全是我导演的。”
唐新哲大吃一惊:“是你自己?你说网上那些关于你母亲坠楼身亡的谣传,是你安排的?”他想不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种谣传一出,无疑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事实也证明了如此。
明君声音缓慢:“为了毁掉我自己,只有当我这个人存有巨大的争议时,那些出自我手的作品,独立的价值也将不被认可。”
唐新哲更糊涂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的梦想不是当个设计师吗?
明君说:“如果我的那些设计蒙尘了,《轻时尚新装》也就毁了。”
唐新哲反应了一下:“所以,你的根本目的,是想毁掉梁晨?”
《轻时尚新装》完全由梁晨创刊,是他空降轻时尚,证明自己实力的一次壮举。如果《轻时尚新装》毁掉了,那么,不就间接毁掉了梁晨?
唐新哲也长期身处这样的权利争斗漩涡,所以,不难想清楚。
想到这里,灵光一乍,他几乎忘了明君是梁静姝的得力干将。
她这样做,当然是为了梁静姝出力。
所以,她是冷静自持?还是心狠手辣?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唐新哲不得不说明君和梁晨之间有情。那种四目相对时,流露出的情意,可以若有似无的感觉到。
即便如此,明君还是下了这样的狠手。
“所以,这一切意欲毁掉你的行径都是梁晨做的?”
他一定相当恼怒,遭遇背叛,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先想到利用不良舆论毁掉一个品牌。但是,我忘了一个道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舆论不可控的时候,它一样可以吞噬我。梁晨显然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他让我知道什么是人言可畏。”
当舆论汇集到一定程度,成为暴力的时候,就可以杀人于无型。
“他说过了,要拉我下地狱。”明君一侧脸颊贴在车窗上,声音讷讷的说。现在她就在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上。这些年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唐新哲心疼不已。
“梁晨他太过份了。”
明君说:“当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时,我也非常愤恨他。但是,在警局的时候我想明白了。他之所以这样不遗余力,是为了寻求一点点平衡。毕竟相比我失去的,他失去的比我多得多。”
以她对梁静姝的了解,梁静姝指掌大权后,一定会将许佩佩母子驱逐出去。等梁敬中一去世,她一刻都不会等。
梁晨现在争这些,除了是为了得到他应得的,同时,他也是为了给自己和许佩佩争得一席之地。有梁静姝那样一个强悍的姐姐,如果不掌握决定权,他们母子的日子将非常难过。
明君痛苦之余,也在想,梁晨这两天是怎么度过的?
只怕,也是焦灼得夜不能寐吧?
明君连忙闭住眼睛,阻挡即将滚落的热泪。
唐新哲问她:“直接送你回家休息吧?我之前去过了,门前已经没有记者了。”
明君轻轻吸了口气说:“去吃东西吧,肚子里好空。”心也是空的。
席席冷风,自胸膛穿行而过,整个身心都是冷的。
唐新哲说:“也好,你这两天肯定没好好吃东西。”
蒋捷进来时,梁晨坐在办公桌后痛苦的按太阳穴。
“头疼吗?”蒋捷快步走过去,绕到他的身后,想帮他按一按,闻到他身上清析的酒气。叹了口气说:“又宿醉了对不对?你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你再这样下去,身体都要垮掉了。”
梁晨拆开她的手,皱紧眉头:“够烦了,你还唠叨。”
蒋捷不满的瞪着他:“冲我来什么劲?之前不是没有提醒过你,你不是不听吗,现在吃了苦头怨得着谁?”话到这里,她冷哼一声:“要怪就怪明君吧,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对她深信不疑的后果。”
梁晨垂下眸子,冷淡的说:“她现在还不够惨吗?”
蒋捷倒是露出一点儿满意的神色,她知道明君现在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昨天她连家都回不去了,听闻不得不入住酒店,即便如此,后半夜还是被警员带去了警察局。
今天的报导更是铺天盖地,明君抬手摭挡脸颊的狼狈相,被刊登了出来。她在时尚界的无限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