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梁晨,明君心里不是特别自在。她没有说话,只疑惑地看向梁静姝。
梁静姝帮她倒了一杯波尔多,抬眸看向她说:“我那个弟弟智商一百八,是常人的两倍。这些年我不知道他具体喜欢什么,我只知道但凡是他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好的。”
明君吃了一惊,她知道梁静姝就比一般人聪明,原来是家族遗传。
看来梁敬中选梁晨并非盲目,他完全有做好的能力。
只是,这样一来,梁静姝的危机感只怕更大了吧?
果然,梁静姝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是很少表现出消沉的。今晚的低落情绪却不言而喻,而且,并不在明君面前做丝毫掩饰。
“中国人最在乎根了,《轻时尚》的根就在中国。他们看似给了我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实则是想架空我,为我弟弟执掌大权做准备。我爸那个重男轻女的观念到死也改不了了,梁家的事业怎么可能落到我的头上。”
说这些话的时候,明君发现她眼角的纹络变深了,这样明媚照人的一张脸,这一刻也说不出的沧桑。
明君知道,梁静姝被架空了,她就会跟着地位不保。
所以,很难说出安慰的话来,她默默地喝了一口酒。
须臾,梁静姝侧首盯紧她:“君君,没有别人了。中国的阵地能否守得住,就靠你了。你知道我为《轻时尚》付出了多少,说它是我的命,一点儿也不为过,我知道你不会舍弃我不管。”
明君说:“当然。”
梁静姝满意的笑笑,她接着又说:“也是为了你自己。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们对你有天然的防备心。以我对梁晨的了解,他宁可毁掉你!你留下,或者去到其他杂志社,对《轻时尚》都是损害,他不会允许这样的威胁存在。”
明君大口地吞咽了一口酒,喉咙被呛得生疼,说话的时候脖颈的绷肉紧绷,抽筋似的:“我知道自己的处境。”
梁静姝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不过,你放心,就算最后我真的没落了,也会努力保全你。你是天生的时尚人,就该留在这个圈子里。”
明君望向她说:“如果你淡出了,我也不会留下。”
她知道,那些年如果没有梁静姝的照顾,她根本不会踏足这个行业,也不会拥有今天这番令人瞩目的成就。或许她早在印尼岛沉沦下去了。
梁静姝欣慰地舒展眉目。
她由心的说:“还好有你在。不然我一个人真的没法应付。事态远比我想象得要严峻,我没想到我爸会做得这么决绝。除了梁晨,这边还会有一个新的副社长调回来,是蒋家的女儿,也是梁晨未婚妻的不二人选。接下去,你的处境可能会非常艰难。”
蒋易同样是《轻时尚》的创始人,也是轻时尚传媒集团的联合总裁。
为了《轻时尚》共同的事业,他们倒是同仇敌忾。
梁静姝知道,他们将蒋捷从欧洲市场调回来,就是为了协助梁晨一起对付明君。
所有人都知道明君不是个简单人物,需要花费一番心力。
明君没想到是这样。
更让她心绪不宁的,是和梁晨在巴黎的那场意外,就像一颗埋藏的地雷,明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她总觉得哪一时就会炸掉,威胁她的命运。
当晚喝到半夜才散场,两个心思沉闷的女人都喝醉了。
明君路都走不利索,但好算送走了梁静姝。
明君不想司机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就直接给夏童童打了电话。
夏童童正在进行平面拍摄,听说明君喝多了,她果断结束工作,打车过去接她。
抵达时,只见明君正伏着路边的一棵大树搜肠刮肚的呕吐,眼泪都飞出来了。
夏童童踩着来不及换去的十二厘米高跟鞋,跨过草坪扶起痛苦成一滩烂泥的女人:“君君,你没事吧?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她用一只手连忙翻出纸巾,擦掉她嘴角的污秽。
明君哼哼着:“好难受。”
“喝这么多,能不难受吗?是不是又是因为顾枕涵那个渣男?”
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就得意。现在明君是两厢失意。
“是因为流年不利。”
夏童童硬将她拖上出租车,行走间脚还崴了一下,她疼得呲牙咧嘴。心想,都是被顾枕涵那个死男人害的,非找他算账不可。
车子一摇晃更难受了,明君痛苦得直呻吟。
司机师傅还担心会吐到他的车上。
夏童童气恼:“大叔,能有点儿爱心吗?你没看到我朋友多痛苦。吐你车上,大不了赔钱给你,你以为我们没钱吗?”她又张罗着让司机把全部车窗打开。
春季的晚风真的挺凉的。
夏童童把大外套盖到明君身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腿。她把明君脸上的散发一点点捋到耳后,这样看着就不那么狼狈了。
这样细微的抚触实在太舒服了,明君感觉像在梦中,她微微睁开眼睛,夏童童的脸近在眼前。
她拍摄时的妆容还没有卸去,浓艳夸张的暗黑骑士风格,黑色无过度的大烟熏妆,已经看不出她眼睛的本来样子。
“你像个恶鬼。”明君嘟囔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亲昵的拥抱鬼魂。
夏童童哼哼:“还不都是为了你,老娘的脚都崴了,你这个醉鬼。”
为了缓解醉意,明君早晨只喝了一杯咖啡。
胃里还有隐隐的灼烧感。
她忍着不适洗澡换衣服,昨晚夏童童也睡在这里,但她起早去赶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