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抬头望天,太阳向中午又走近两刻,不知道上杉辉虎那边怎么样了。
武田援军随时会到,已经不能再耽搁。
洞察模式之下,武田右翼三核心的体力士气皆在他掌控之下,义银朝着甘利虎泰冲了过去。
甘利虎泰大喜,她终于不必四处奔走,斯波骑军主动冲她来了。
她大喊道。
“旗本结阵!周遭士卒向我靠拢!”
刚才说完,她才发现不对。
旗本众在主动追逐义银身影的时候已经走散大半,又被溃兵裹挟冲走一部分,如今她的身边只有小猫三两只。
没有旗本阻拦呵斥,周遭的溃兵完全不理会她的喊叫,潮水般自两边退去,只想离身后的骑军越远越好。
甘利虎泰绝望得大喊一声,挺枪上前,身边几个旗本跟着她冲了上去。
义银嘴角一翘,腋下夹着长枪,冲着她的脑袋砸了过去。
身边山中幸盛与蒲生氏乡左右护卫着他,三骑提起马速,直接撞飞疲惫的冲锋者。
义银的长枪脱手,枪头还扎在甘利虎泰的眼眶里,微微发颤。
他冷酷得朝身后骑军一招手,一柄骑枪被恭敬递上。
“甘利虎泰被讨取!”
核心三角终于崩溃一角,武田右翼剧烈崩动。
义银再接再厉,绕过依然咬牙坚持着的诸角虎定,袭向另一边的板垣信方。
板垣信方身边的旗本已经被溃兵冲散,她狠狠瞪着越冲越近的斯波义银,大吼一声刺出长枪。
她唯一的机会就是战马靠近的一瞬间,但在杀戮模式特效下,疲惫的手臂不经意软了三分,扎了个空。
义银用骑枪将其挑翻,战马们在这名英勇姬武士的身体上无情践踏过去。
“板垣信方被讨取!”
———
武田右翼三核心崩溃两角,彻底没了救。诸角虎定独木难支,她咬牙准备徐徐后撤,再做计较。
这时候,武田信繁的阵旗却逆着溃兵大流,反向前移。
诸角虎定大惊失色,不知道这位弟子要干什么,远远听得武田信繁高喊。
“甲斐众,随我固守!我们的身后是本阵!是家督!
甲府武家!有进无退!”
足轻们迷茫得溃疡,而被裹挟的甲斐姬武士们带着强烈的荣誉感,开始向武田信繁的阵旗靠拢。
诸角虎定心头起了明悟,转身看了一眼,本阵高高飘扬的武田晴信马印与孙子四如真言军旗。
她苦笑一声,停下退却的脚步。
武田信繁,你是要为家督去死吗?你这个笨蛋!你还这么年轻,这么有才华。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这个老妪,陪你去死吧!
诸角虎定高喊一声。
“武田家的姬武士们!我们是源氏家臣!我们绝不后退!”
河内源氏武田家,守护甲斐百余年,即便是溃阵的此时此刻,还有人愿意为其去死。
大批姬武士咬牙转身,回返崩溃的右翼阵线,积极向武田信繁的阵旗集中。
———
义银眉头一皱。
武田信繁的旗本众士气高昂的出现在战场上,虽然被溃兵带得支离破碎,但却隐隐看到星星点点的高昂士气正在向她汇聚。
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团火,义银决不能让她汇合到一起。
骑军的体力已经开始下降,战马汗水如浆,眼看走到了极限。
如果骑军此时被阻挡下来,再难倒卷帘珠,以溃兵直冲武田本阵。
斯波义银挥枪示意骑军向前,控制马速如狼群逐羊。
百余战马驱赶十倍于己的溃兵向阵脚不稳,散乱不堪的武田信繁旗本众奔腾而去。
———
武田信繁心急如焚,她根本控制不住溃兵。
武家备队的基层姬武士不到足轻四分之一,如今大批足轻被吓破了胆,根本不管不顾,只想逃离战场。
姬武士也不是铁打的,也会畏惧,也会逃跑。
这些溃兵如潮水般冲击武田信繁的军势,如今只有旗本众还死死跟着她,其他备队早就被冲散了。
即便少数姬武士为了荣誉反身战场,也是十不存一。在十倍溃兵冲击下,她们很难向武田信繁的核心处靠近。
结果还没等斯波骑军冲到,武田信繁发现自己的旗本众,都快被冲光了。
她咬牙冲上一线,站在阵前高喊。
“吾乃武田信繁!你们朝两边退却!不要冲击阵型!”
溃兵听得武田信繁之名,停滞一下,然后继续无情冲击她的核心阵地。
军心溃散,完全没有用!
这时候,斯波义银带领的骑军已经驱赶溃兵抵达,开始加速向武田信繁冲来。
武田信繁的旗本众冲了上来,把自家大将围住,以手中长枪维持小小的散阵。
武田信繁心存死志,知道事不可为,推开左右护卫,亲自持枪站在阵前。
斯波义银在骑军锋尖,面对敌军的顽固,左右山中幸盛与蒲生氏乡交换一个眼神。
她们同时打马快冲,越过主君,率先带着同心众冲向武田信繁的旗本众。
“同心众!冲阵!”
“天命在斯波!天命在斯波!”
武田信繁双手握枪,高喊。
“诸姬!为了武田家!”
“杀!杀!杀!”
双方狠狠撞在一起,武艺高强的武田信繁一枪把马上的同心众挑落在地,但战马的惯性冲锋把旗本众散乱的阵型砸得粉碎。
第二名同心众被武田信繁打下马来,她也长枪脱手。第二排的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