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朝秀当然要帮高田阳乃说话。
这是为斯波家在北陆道商路的强权张目,让直江景纲一系的上杉奉行众看清楚了,斯波家的实力,有,多,吊。
粮食是有限的,就算钱再多,也难以买到更多的粮食,只是哄抬市场的粮价而已,但军械不一样。
大熊朝秀刚才收到这批欧式板甲的时候,也被堺港高田阳乃深厚的财力所震撼。她第一时间感觉不是浪费了资源,而是惊喜。
她是传统武家,虽然精于奉行一道,但骨子里还是看重土地家业,轻视钱财商贾的姬武士。
钱不过是数字而已,真正重要的是钱可以换回来的军需物资。
高田阳乃这批军需,虽然不适用于战场,但用于震撼人心,再好不过。军需可不只是粮食,盐铁布马,兜胴弓矢都是军备。
北陆道各家不是认为斯波家就是有几个臭钱吗?直江景纲不是觉得能在直江津与自己分庭抗衡吗?
大熊朝秀把高田阳乃的这批板甲丢出来,就是告诉所有人,你们想错了。
斯波家不是有钱,是巨有钱,超有钱,比你们想象的更加更加有钱!能用钱换来无数物资,砸死你们这些表里比兴的二皮脸!
从上杉辉虎眼中,大熊朝秀看到了震惊。直江景纲眼中,也充满了忌惮和自我怀疑,这就是效果。
有时候,势就是这么起来的。
大熊朝秀毫不怀疑,日后在直江津,自己会获取更多的主动权,直江景纲会更加被动。这就是大势所趋,全因这批板甲而起。
但此时,她首先要做得就是熄灭斯波义银的怒火,别让主君一怒之下,把自家得力的町奉行掐死。
高田阳乃此举,的确有炫耀财力的意思。可多半是出于善意,想向主君献媚,以换取更大的重视。
要只是为了自私自利,何必露出自己的暴富。被主君盯上了钱袋子,日后反而更麻烦。
就因为高田阳乃没有恶意,大熊朝秀借用这批板甲震慑内外后,才愿意出来帮她说说好话,以期待两人未来更多的合作。
斯波义银被大熊朝秀劝了几句,发热的脑袋稍稍冷静。大熊朝秀说的有理,粮食是有限的,不是有钱就能买到。
但他看着箱子里的板甲,想起这样的箱子还有二三百个,就忍不住心中滴血。
这得花多少钱啊?高田阳乃你个混账丫头,回去近幾看我怎么收拾你。
难怪大熊朝秀要搬来给自己看,这批板甲就是一堆烫手山芋。打仗不好用,保养又花钱。留也不是,丢也不是,看得浑身难受。
一旁的上杉辉虎,倒是从斯波家的壕气中缓了过来。
她看了眼斯波义银,万万没想到,心上人竟然真是个白富美。说好的斯波家灭门再兴,哪里来这么厚的家底?
她忍不住问向大熊朝秀。
“这批板甲花了多少钱,高田阳乃有没有提起?”
大熊朝秀摇摇头,叹道。
“堺港方面的确有信沟通,但只是说起这批板甲是献给主君的贺礼,未曾谈及花费多寡。
不过,倒是听说为了制造这批板甲,堺港方面向南蛮商人购买了大量天朝钢铁。又在近幾招募大批能工巧匠,临时加铸水利工坊。”
大熊朝秀的口气中,不乏骄傲,她也没想到斯波家这么有钱。
南蛮商人贪婪,海外购买天朝钢铁更是天价。寻常武家都不舍得做成兜胴具足,顶多是在刀剑锋芒上包钢。
而近幾的能工巧匠,水利工坊,更是各家势力的私有物。借用一时不只是金钱的交易,更是武家人脉的深厚。
高田阳乃此举,算是把斯波家的底蕴露了出来。让越后武家集团真正了解到斯波家的实力。
念及至此,大熊朝秀不免有些埋怨斯波义银,自己这位主君太过低调了,没有半点露风露水。
其他武家恨不得三分实力装作十分,大呼小叫让人畏惧。可自己这位主君,却是凡事三思而后行,对外多做妥协。
连大熊朝秀自己都以为斯波家刚才复兴,家底单薄,斯波义银不得不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没想到家底翻出来厚得吓人,不愧是幕府三管领之一的斯波家,主君真是超级白富美。
别人能糊涂,可斯波义银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离开近幾时,近幾斯波领只是个勉强安定下来的局面,哪有什么大手大脚的底气。
他自己都懵圈了,高田阳乃在堺港到底干了些什么,搞得钱财多到花不完?
四个人看着两箱人马甲,心思各异,高田阳乃的目的总算是达到,甚至比她想象得更有效果。
她到处借款,把堺港与京都两地的土仓中,沉积吃灰的铜钱拉出来搞事,财力岂能不雄厚?
虽然欠了一屁股债,但也连上了无数大人物的关系,做事的人脉能不宽广吗?
近幾各方都指望北陆道商路赚钱,自然愿意提供各种方便。
所有条件汇聚到一起,帮高田阳乃在越后武家面前,装了一个无比巨大的b。
义银摇摇头,无奈道。
“大熊姬,你别绕弯子了。
帮我估算一下,她这批板甲到底花了多少钱?”
大熊朝秀鞠躬道。
“我大致算了算,最低花费不会少于三万贯。可堺港的准备时间不长,各种原材料与工匠工坊都要增加成本。
所以,最少也得四五万贯吧。”
全场一时沉寂无声,斯波义银已经连骂人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满脑子都是五万贯在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