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问。

沈鸿摇头:“我不知道呀,我回去是看到你屋里亮着灯,就过去看了看,然后发现大嫂睡在里面。”

他确实是看到傻妮躺下了才走了的。

于渊默了片刻,才道:“明天一早就回去吧。”

沈鸿立马看他:“你行吗?这还起不来呢,到明天早上就能下山吗?再着急也得午后了,我再紧着给你熬两副药。”

“不用,你背我。”

沈鸿:“……”

他为什么要多嘴,为什么?

头天晚上于渊喝了药,躺在干草堆里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他自己先直起身来,虽然有些吃力,但也不像前两天动都不动。

旁边的沈鸿听到他起,也忙着爬起来。

先把了脉,再检查他身体各处的情形。

没有意外。

这话的意思是,没有比平时好,也没有比平时差,是正常用药后该有的效果。

所以他道:“我背你下去,也得先喝了药再走,不然出去山风一吹,回去你再大病一场,可就完了。”

这次于渊倒听他的,任着他去熬了药。

到沈鸿背着他往山下走时,太阳都爬出老高,实在是熬药时间过长的原因。

沈鸿特别小心,走的也慢,不想颠着他,也怕风吹了他,走到半山腰处,还问:“还要绕路吗?”

于渊看着他头上的汗,都顺着脖子流下来了,轻声说:“不用,直接回去吧,他们如有疑问,就跟他们明说。”

沈鸿笑了起来:“你倒是想的开,不怕他们知道你是谁后,把这事漏出去?”

“谁?”

“什么谁?”沈鸿侧头,想往后看一眼于渊。

却不想脚下陡然一滑,人瞬间就往前爬去。

要是这样栽下去,他还没多大事,那于渊可就真的惨了。

本来现在就是他最弱的时候,敢这么折腾一遭,回去会不会躺半个月都不好说。

所以那一刹那,沈鸿的脸色都白了。

他一边极力稳住脚,另腾一只手出来,去捞身边能捞的树,或者荒草。

随便抓住点什么,只要能阻止不趴下去就行。

情势太过急,他劈手往后一绕,也不知捞到了什么,只觉得手臂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但手却是一点也没松。

与此同时,于渊也往边上捞了一把,却是拽到了头顶垂下来的树枝。

以两人之力,才堪堪稳住身形。

沈鸿不敢再分神,先背着他到了一块平坦的地方,把身扇酉拢垫了地面,这才把于渊放下来,坐在上面。

才把他放好,一垂目看到他衣服上有血,吓了一跳:“哪儿来的,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他忙去检查于渊的身体,却被于渊轻轻扣住手腕:“我没事,是你伤了。”

沈鸿还是先检查了他,确实他真的没事,只是衣服上沾了一些血而已,这才放下心来。

但紧接着,自己就“哇”一嗓子叫出来:“我去,我胳膊怎么刮成这样了?刚才刮的吗?”

他从手肘到手腕,包括整个手掌,全是血淋淋的。

是被尖刺的东西划到了,从上而下,整个一面手臂上,不知有多少伤口?

衣服也刮破数条,披披散散像乞丐装一样。

沈鸿忙着从随行的包袱里拿了药,撒上去之后,又拿绷带缠了,这才回头去看他们走过的路。

那里确实长着几丛低矮的植物,小扁叶,茎上全是刺,结红红的比黄豆大点儿的果实,吃起来有甜味,晒干亦可泡茶,药名叫枸杞。

如今是初秋,枸杞结的正盛,一串串像红珍珠一样挂在茎上。

沈鸿走过去,出于报复似的,专捡那又红又大的摘,足足摘了一小包,才恨恨地道:“刺我手臂,毁你子孙,本人就是这么有仇必复。”

于渊:“……”

瞅瞅渐升的太阳说:“好了,歇一阵赶紧走,还不知家里有什么事呢。”

说起这个,沈鸿也不敢耽搁,重新把他背起来,再把地上的衣服拿起,一并挽在手里,往山下走去。

到了山脚平坦的地方,才想起问之前于渊说的问题:“咱俩差点摔倒前,你说那个‘谁’是什么意思?”

于渊却是不想多谈:“没什么,家里就这几个人,平时也鲜少与人接触,应该不会说出去。”

其实他在想,大小宝知道他们的身份后,是万万不会往外说的。

那剩下的只有傻妮。

本来这个人身份不明,于渊有那么点不确定的,但一想到她的样子,神情,还有看着自己的眼神……

于渊又觉得根本不可能。

既然这样,也没跟沈鸿说的必要了。

两人到达家门口,看到院门紧闭,外面没人,里面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沈鸿还挺高兴:“大嫂他们真乖,说不让出来就真不出来。”

于渊可没他那么乐观,他虽然人不能动,可观察力还在。

早已经发现大门口的地上,有杂乱的脚印,并非傻妮的。

而且那两个小崽子,也不可能这么听话,他们那么调皮,家里没个严厉的人管着,肯定会想办法窜出来玩的,除非是真的有事了。

“去敲门。”

沈鸿“哦”了一声,走到大门边敲门。

可是敲了好一会儿,里面竟然没有一点动静。

于渊已经着急了:“放我下来,你翻墙进去。”

沈鸿看了他一眼,这身体,还是不要放在外面了吧?连只山猫说不定都能跟他斗一斗。<


状态提示:第88章 归家--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