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晚风说不上是冷还是暖,洛诗只觉得一阵寒栗,但是内心的不安和一丝丝的恐慌却让她不得不一直等下去。
像极了一个不知所错的人儿,满眼的着急恐慌,洛诗根本就不知道,原來自己也会那么紧张卫井,但是她坚定,自己不爱他,即使她明白,这一辈子,她都欠他的,即使要还,也是那命去还。
那三万兵马,成了洛诗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和愧疚。
多年之后,洛诗守着满城的兵,一把长剑紧紧的拿在手上,她站在卫井的面前,只是冷冷的说:“我欠你的三万兵马,就当今日我还给你。”
那一天,洛诗放了卫井手中的三万兵马,但是其余的十二万大军却统统被锁死城中。
那一天,卫井说:“即使你放过我的三万兵马。你还是还不了你欠我的。”
洛诗一身严谨的盔甲,站在卫井的面前,她已然不是那个听着卫井的一句“我喜欢你”就瑟瑟恐慌的女子,面对那十五的大军,她纹丝不动,因为欠,她放了三万兵马,被狠狠的杖责三十,以还三万。
世人称其为:兵足仗身,以还情意。
这是不管谁都无法预料的将來,但是洛诗明,这就是自己的命,谁也改变不了的。
这一刻,洛诗还是那个在微风之中瑟瑟发抖的弱小女子,即使一身盔甲,也逃脱不了女子之气。
也不知道是等着多久,那一直紧紧掩住的营帐终于是被一手掀开了。
洛诗瞬间绷紧了自己的神经,脸上终是释怀一般的松落,看着从营帐走出來的人脸上一阵欣喜。
可是不然,就在她看到卫井出來的那一瞬间,她也看到了卫骅扬,那一刻,洛诗赶紧侧过身子,躲了起來。
洛诗斜眼看去,只见卫井和卫骅扬并排而行,渐渐的离开了元将军的营帐。
洛诗想叫住卫井,但是又不想卫骅扬看到自己,一阵的纠结,只得看着他两个人离开了。
“怎么办才好呢?”洛诗咬着自己的嘴唇着急了一番。
夜色缓缓的落下自然不再那般的圆润,朦朦胧胧的掩盖着这片火燎绕绕的南王军营。
卫井与卫骅扬并排而行,却好久都一字不发。
直到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卫骅扬才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害怕。”
卫井沒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还是闪闪的晃动了一下,却终究是沒有说话。
卫骅扬伸手重重的拍在了卫井的肩上,说:“我知道,你不会怕,但是自从紫音死后,你连自己手中剑……都拿不稳了不是吗?”
“够了。”卫井的声音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但是这两个字却带着深深的沉重。
“这些年來,你从未上过战,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你当真……能够好好的活着回來吗?”卫骅扬的声音越來越大了起來,他不是在生气,不是指责,而是担心。
卫井像是不敢回答这句话一样,他承认,这些年來,他一直在逃避,不敢上战场,不敢上战场看着那血粼粼的一面,他终究还是走不出那个叫做紫音的女子身影。终究忘不了那个女子就在自己怀中死去的模样,让他一直挂记,不能忘,忘不了。
当年,紫音死了,是他卫骅扬亲手杀了紫音,一把长剑就这样从紫音的背后差到了她的胸前。
一个女子的死,是卫骅扬也不想见到的,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不由自主。
紫音,乃是一个北凉的女子,一个身上背负着北凉使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