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从哪开始呢。”
马可拿着话筒支支吾吾,就像拿着一根烫手的火棍。
几百只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男男女女老烟枪们又开始抽了。
是的,这种同行之间的场合,无论他说啥都是得罪人。
首先他太年轻太有钱,招人嫉妒,若是开口主动说捐,那大家就要怪你带了个坏头。
你倒是阔气,这里很多人自己都养不活呢,再说慈善这种事,也得知道到底有多大用处不是。
很多人以为有钱了就可以横行霸道,在其他地方或许是,但这里是华夏,除非你是某二代。
咱什么都不服,天王老子都敢骂,就只服两个口字。
有钱咋的,又不给本大爷分一口。
像马可这种不喜欢巴结权贵的性格,其实本质上是无根的浮萍。
在别人眼里是傻帽,嚣张不了几天,圆滑世故才是受人敬仰的大智慧。
这屋子里就有很多隐形二代,他们喜欢往娱乐圈钻,名利漂亮女人都有嘛,拍戏就是三岁小孩水平,部部亏钱。
马可其实在大家心里跟马晓刚和章一谋是同等待遇,票房好咋了,不就是媚俗观众吗?
但这帮人呢,也并不高雅,对钱和漂亮女人的热爱丝毫不亚于马可,于是就成天抱怨排片不公。
人电影院当然什么好卖就卖啥,人家不要生存的吗?
王副见马可脸都憋红了,便笑道:“你要么说点慈善方面的,要么说点关于电影商业化方面的问题,都可以,就是随便聊聊,你年轻,在坐的都是你的长辈,说错话了,大家也能包容。”
马可挠挠头?把刚才想说的真话全部推翻?笑道:“其实也很简单,做慈善我乐意参与?义不容辞?只要在能力范围内就行。但我个人偏向于教育领域,只要孩子有出息?其他的都好说,对吧。”
王副觉得很意外?说道:“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啊?”
“是的?是的。”马可回道。
反正他以后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香江,这种会议就让小夏来参加了,她现在变得圆滑多了,很擅长处理这种事?处理不好?还有马可来做缓冲。
“嗯,小马的态度很好,他其实也捐了不少,如果算上对留学生的捐助,到目前为止?还是艺人慈善榜第一名,其他人有什么想说的吗?”王副问。
马晓刚:“我们也尽量配合?力所能及。”
章一谋:“嗯。应该的,应该的。”
葛大爷:“是好事?是好事。”
基本就是这类会议的模板,谁都不说心里话的会议?就是无效沟通。
大家一副你爱咋的咋的表情?也没讨论出方案?只能是直接给任务了,马可接下了每年1000万教育基金,其他人一万两万,五万十万的都有,没有超过二十万的。
至于钱怎么用,没所谓,也不好过问。
马可原先的意思是,公司每年5000万,他个人每年5000万,自己成立教育基金,赞助那些想上学的学生,不想上不开窍的就算了,反正以后需要年轻劳动力,去厂里当普工吧。
作为农村出来的孩子,他很希望那些家境贫穷的父母开开窍,别急着送小孩去黑工厂807赚那点钱,人就这么一辈子。
如果不是顾忌太多,马可希望用那四家互联网公司产生的价值,逐年资助千万贫穷学生。
但想跟做是两码事,他还是不太敢。
将来更有可能的是,他会选择在千亿市值的时候把股份卖了,不要那万亿市值。
开会时死气沉沉,去看戏时则分外活跃,聚餐点是在剧院外面的火锅店,马可自然跟大佬们坐一桌,白酒喝了半斤。
他其实想跟许青江文他们坐一桌的。
“小马,你明年是不是要毕业了?”王副问。
“嗯,最近院长让我们拍个毕业长片,我想拍部关于教育方面的。”马可说道。
“你们不是有个项目刚申请立项吗,叫什么《三个白痴》,用来提拔新人吗,怎么,抨击教育上瘾了啊?”
“不是,这次不是批评,而是对孩子们讲的故事,而且我的想法是免费公映,影院只收半价,我们制片方不收钱,农村和学校的拷贝我们出费用,也算是公益吧。”
接着马可便将《风雨清华路》的构思大概讲了一遍,大家一边喝酒,一边听着。
“又是女主戏啊?”
“嗯,女孩在传统观念中受到的歧视太多了。我在老家农村读小学的时候,班长叫王桂芳,她的数学真的超强,片区奥数比赛次次拿一等奖,老师都说她将来是上清华的料,可六年级上学期的时候,她被爸爸带去外地打工挣钱给两个弟弟上学,还不到13岁啊。
我考上京戏的那一年,听爸妈说她已经嫁人生孩子了,一个数学天才,竟然为了首胎是个女儿而哭得稀里哗啦的,担心被婆婆骂。”
马可讲的是真事,现在有千千万万个女孩是这种命运。
母亲不仅孕育生命,还是教育孩子最重要的一环。
王副皱着眉头点上一支华子,猛嘶一口,说:“其他都没问题,但你这个主角连父母都不要,就闷头想着自己过好日子,是不是太不孝啊。”
“孝不孝就真不知道,但没有哪个孩子不爱父母,可父母不争气的话,拖着孩子一起完蛋,那就真没有未来了。”马可说道。
“如果父母真不让上学,孩子也没办法啊,难办。”葛友说道。
“是的,所以说这个问题很复杂,我们也没有收容机构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