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片刻姜瑶才道,“承蒙太后和贵妃娘娘厚爱,民女年幼之时曾生过一场大病,早前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了,但在庄子上之时,也曾听人言民女的父亲是京中的大官儿,这些年来,民女从未见过父母,也不晓得民女究竟是不是皇后娘娘口中的文昌伯之女?”
京中大官儿?看姜瑶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睛,一派天真的模样皇后和秦贵妃就想笑,文昌伯算什么大官?
但在一个乡野女子的眼中,别说世袭的伯府,便是一个七品县令都是天大的官儿!
秦贵妃轻笑着道,“皇后姐姐现在还觉得这丫头是文昌伯之女吗?”
太后心中却有些打鼓,这丫头若真是文昌伯之女,那她要怎么才能将人保住?
皇后昂着脖子,丝毫不退缩道,“她自己也说父亲在京中做官,而且她姓甄!”
太后阴沉着一张脸斥责道,“姓甄怎么了?文昌伯府犯了事,全天下姓甄的都得被抓吗?朝堂上之事,若是要抓人刑部早就来人了,何须你干涉?”
眼见着皇后的面色一点点垮下去,姜瑶直想拍手高呼干得漂亮!
“可是她!”皇后欲言又止,双手死死的握着,这死老太婆就是喜欢跟她作对,但她又不能说甄家的女儿去探过监,还是跟襄郡王一路去的!
“可是什么?”太后问的有些漫不经心,婆媳多年,她一看皇后这神情便知接下来将要说的话,是她晓得,但断断不能说出口的。
皇后咬咬牙道,“没有!”
“那还不滚回你自己的宫中,再来闹事休怪哀家不客气!”皇太后斥责道。
皇后咬着牙狠狠的瞪了姜瑶和秦贵妃一眼,才转身告退。
打发了皇后,皇太后便将姜瑶拉进了内殿,皇后欲言又止她不会看不出来,这恰恰说明这丫头的身世有问题!
她坐在贵妃榻上,屏退了一众的宫娥太监才道,“自己说吧!”
姜瑶犹豫一瞬才道,“太后想让民女说什么?”
太后多看了她两眼,倒还算镇静,她挑了眉头道,“你莫要明知故问,否则下次哀家也帮不得你!”
这挑眉头的动作委实不适合在这么一位老人家面上出现。
姜瑶默了默才道,“民女是除夕那日被襄郡王在城外所救,也是那日文昌伯府才派人来接民女,民女才晓得自己是文昌伯之女!”
虽说这话半真半假,但她说的坦荡,太后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竟真是文昌伯的女儿,日前睿儿唤她甄姑娘,想必也是早已晓得她的来历,那将她送入宫的举动,明显是给她寻求庇佑。
太后揉了揉额头,还真是费心!
姜瑶在下首跪着,一看这情形忙问道,“太后可是又头痛了,民女给您按按?”
“不必!”太后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哀家得好好想一想!”
姜瑶讪讪的行了礼,退了出去。
苏嬷嬷上前为太后揉着额头,太后烦恼道,“你说她怎么就是文昌伯的女儿呢?”现在文昌伯府涉及劫贡品一案,她还不如是个民女呢!
苏嬷嬷轻声安抚着,“太后莫要着急,文昌伯的案子今日审理,也未必一定没有转机,况且就算文昌伯府真的判了斩立决,又有几个人知道文昌伯府还有这么一位姑娘,郡王爷若真的对这姑娘上心了,届时拿了文昌伯府的家谱,抹了甄姑娘的名字便罢了。”
太后点点头,她是太后,保一个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没一会儿的功夫复又烦躁道,“若那丫头真的是护国寺大师所说的睿儿命定之人,还是得有一个合适的身份!”
最好的结果便是文昌伯府能在今儿翻案,想到姜瑶是唯一一个襄郡王能接触的女子,太后也不那么在意年前在莲花村,襄郡王被人踹下悬崖一事了。
殿外的姜瑶嘴角微弧,容色明显轻快了两分,踏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那厢皇后回到坤宁宫一通乱砸,尤不觉得解气,那齐王早就沉寂了,秦贵妃还不消停变着法儿的跟她作对,太后也是,为了区区一个文昌伯府的丫头而斥责她,真不知道这丫头给她们吃了什么**药!
想着她复又拿起一个青花描金瓷瓶,作势要砸,身侧的大宫女忙劝说道,“皇后娘娘使不得!这瓷瓶是陛下赏赐的,可砸不得!”
边说她边将皇后举得高高的瓷瓶拿了下来。
皇后气得呼哧呼哧的,上面有太后压着,下面有秦贵妃虎视眈眈,没有她这般憋屈的皇后了。
皇后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恰好宫人来禀太子妃来了,皇后牙齿直打颤,阴恻恻道,“让她进来!”
身侧的大宫女猛地一哆嗦,为太子妃捏了一把汗。
太子妃在宫娥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迈过门槛,她嫁与太子多年,一直没有子嗣,如今终于有了身孕,虽腹部还未隆起,但也格外当心。
皇后看着她那个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怒喝一声,道,“你做出那副娇滴滴的模样给谁看?自己不晓得自己是什么出身吗?给本宫摆什么寒门出娇女的款儿!”
太子妃被呵斥的一愣,前脚刚落地,后脚便不敢再迈门槛儿了,战战兢兢的望着皇后。
皇后尤不解气,上前几步,用手指戳着太子妃的脑瓜门儿,恶狠狠道,“你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谁看呢?太子不在这里!本宫可不吃你这一套,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怎么好意思嫁给太子,还霸占着太子妃的位置!”
皇后刺耳的咒骂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