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嘴上万分关切,心中却在捉摸着,看老太太这装病的模样,莫不是这花瓶真是假的!
再一看其余人,屋中可没一个是傻的,怎么回事谁还不晓得呢?
此事一过,第二日松鹤堂便换上了一对相似的青花瓷瓶,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甄招摇轻笑着道,“呦!祖母这头疼之症来的还真是时候!”
这讽刺的语气和鄙视的神情,气得老夫人火攻脑瓜门子,却碍于在“病”中不好发作。
大夫人担忧道,“既是娘病了,儿媳便先带着摇儿回院子安顿。”
眼见着人要走,老夫人揉着额心道,“让珞儿带她去,你留下侍疾!”
侍疾?呵呵!不过是留大夫人下来发难罢了,不过大夫人出身高门,一向不是个好欺负的,到最后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谁也讨不到便宜罢了。
甄招珞带着甄招摇回了院子,那院子距甄招珞和大夫人的院子都很近名为浅云阁。
前世她便是在这院中住了五年,最后还惨死在院中,浅云阁这块儿本是个小园子,是前几年大夫人用自己的嫁妆建起来的,就是为了甄招摇回府之时,不至于住的地方离她的院子太远。
甄招摇迈步进了院子,厅内的陈设,屋内的布局跟前世一模一样,是清雅的鹅黄色配着淡蓝色,屋内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玉器,其中那件牡丹描金瓷瓶便是大夫人的陪嫁。
她看着那一屋子的名贵之物,怯怯道,“还是将这些东西收起来吧,我看不惯,也怕笨手笨脚的不小心打碎了。”
甄招珞习惯了甄招摇的张扬,此刻这般怯懦她还有些没回过味儿来,她拍着甄招摇的手道,“没关系,总是有手滑的时候,当心些便是。”
甄招摇微微笑着道,“我是个粗人,用不得这精细的物件儿,便是当心了也难免磕着碰着的时候。”
边说她边拿起了大夫人陪嫁的那对牡丹纹描金瓷瓶中的一只,在手中把玩着,甄招珞还真有些怕她失手打碎,随时准备着接住即将掉落的瓷瓶。
甄招摇看着她那紧张的模样,微微撅起嘴道,“都说了我粗手粗脚,你还说没关系,既是没关系,又做出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做什么?”
甄招珞面上有小心思被揭穿的尴尬,复又小心翼翼道,“姐姐是怕你不小心,旁的倒是没什么,这对瓷瓶是母亲当年的陪嫁,前些日子布置屋子的时候,特意拿出来,还说将来要给你做陪嫁。”
这些甄招摇自是知晓的,这对瓷瓶前世也确实给她做了陪嫁,只是她还没能将这对爱护了五年的名贵瓷瓶带出文昌伯府,自己便死在了甄招珞的手上。
甄招摇看了甄招珞一眼,笑着道,“既是如此便好好收着吧,等我习惯了伯府的精细日子再拿出来。”
这话说的没毛病,也合情合理,甄招珞如释重负,她还真怕这粗野惯了的妹妹将这瓷瓶摔了,不是妹妹不如一对瓷瓶重要,委实是没那个比较的必要。
说着甄招摇握着瓷瓶最细的脖颈,将瓷瓶放回博古架,在放之时,她一双清灵灵的眸子环顾四周,一手放瓷瓶,一手指着梳妆台上的妆匣子兴奋道,“那个盒子真好看!”
甄招珞见她高兴,嘴角也弯起了笑意,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只那么一瞬便听到哗啦一声脆响,她的笑意僵在了唇边。
这一声脆响不是旁的,正是姜瑶放在博古架上的牡丹纹描金瓷瓶坠地发出的。
甄招摇猛地跳开,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道,“我不是故意的!”
脸上一副无辜的模样,心中却在偷着乐,不是珍爱这对花瓶吗?那我就摔了它,心疼死你们!
甄招珞头皮发麻,意识到适才发生了什么,她有些不敢回头,望着甄招摇狠狠的蹙了一下眉头。
甄招摇自责极了,忙蹲下身去捡碎瓷片,还不打击死甄招珞不罢休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连个花瓶都拿不好,明明你才说过这花瓶的珍贵,便被我不小心摔碎了。”
见妹妹这般模样,甄招珞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蹲下身子道,“莫要捡了,小心划伤手。”
姜瑶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害怕极了,眸中含着泪珠子抬头道,“若是……,若是夫人因着这事不喜欢我了,嫌我闯祸,嫌我粗鄙怎么办?或者再将我送回庄子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娘怎么舍得?”甄招珞忙安慰道。
甄招摇却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抓着甄招珞的手道,“会的,会的,小时候一定是我不乖,一定是我闯了什么祸,夫人才将我送到庄子上。”
甄招珞手心一痛,狠狠的蹙紧秀眉,甄招摇这才发现异常,触电般松开她的手。
在看到甄招珞嫩的如豆腐般的手心流出殷红的血液之时,她眸中的眼泪愈发的晶莹了,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手中还有碎瓷片,一着急便去抓你的手了!”
甄招珞一边是手疼,一边看着自责的甄招摇心中不忍,安抚道,“没事没事!摇儿你别哭,这些都是小事!”
“怎么会事小事呢?你是千金小姐,我是乡下丫头,伤了你会挨罚的!”
甄招珞看着甄招摇那个样子,也顾不得手疼了,抓着她无所适从的手道,“没事,真的没事,你也是千金小姐,不是什么乡下丫头,一会儿我会跟娘说,是我打碎了花瓶,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划破了手,你别怕!”
甄招摇心中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