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毕竟是偷偷进了别人的家,被人发现,说不定会被当成小偷抓起来,又或者会被打一顿,红扶苏点点头,一声不吭。
外面貌似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喉咙有些沙哑,听起来像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能发出声音来一般。
另外一个声音则很正常,听起来是个中年男子。
当时他们说了什么,红扶苏那时候太小,已经记忆很模糊了。
只隐约听到什么一个点,两个点,三百万两,我帮你杀了什么人之类的。
然后她就看到林伯伯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人越来越紧张,一不小心,他就打翻了旁边早已落满灰尘的一个花瓶。
瓶子碎裂的声音很大,如同击打在她的心脏上,心惊肉跳。
外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林伯伯愣了一下,然后猛然将她拉起来,塞到屏风后面去。
在她躺着的榻旁边,有个靠墙乱放的镂空花纹屏风,屏风后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破烂杂物。
她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很瘦小,一下子漏进了屏风后面的杂物缝隙里。
门被“砰”地一下踢开了。
然后,她听到林伯伯慌慌张张地说,他到镇上来买东西,镇子离家远,当天赶不回去,他又没钱住店,所以到这里来歇脚。
他说他什么也没动过,什么也没偷,就是找个睡觉的地方。
然后那个嘶哑的声音问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林伯伯就说,他什么都没听到,就是一觉睡醒,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然后一慌,就打碎了瓶子。
再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红扶苏心里莫名很不安,慢慢从杂物里爬出来,透过屏风的镂空花纹看了出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刚才那位“兄长”。
他的嗓音,让她终身难忘。
跟兄长一起的,还有个满脸横肉的男人。
他粗壮的右手青筋崩露,捏住了林伯伯的喉咙,竟单手把他举了起来!
林伯伯张大了嘴,脸涨得通红,眼珠子像要凸出来了一般,定定地看着屏风,极为艰难地发声:“别……出……”
“出”字尚未落音,他的脖子里发出清脆而又诡异的“格”一声响,嘴里便突然喷出大口的血来,睁大的眼睛渐渐暗淡无光。
满脸横肉的男人一把将他丢在地上,然后又去里屋看了看,没看到有人的痕迹,便说:“应该就是个偷东西的庄稼老汉。”
兄长点点头,用他那独特的嘶哑的嗓音说:“扔井里去吧!万一被人发现不好。”
于是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一手抓住林伯伯的腰带,轻松的把他提了起来,走了出去。
“兄长”也跟了出去。
许久之后,红扶苏哆嗦着从屏风后爬了出来,沿着一路的血迹,找到了那口井。
那是一口枯井,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她找了根绳子吊下去,想把林伯伯弄出去,然而,根本弄不动……她在井里呆了一天一夜,心想,她都没来得及跟他说声谢谢,她也无力把他拖出去葬了……
……
那两个人,都穿着蜀山制服。
所以,当红扶苏被那位丑脸哥哥带走的时候,一见到穿蜀山制服的人,她就跑了。
在她心里,那纯白漂亮的制服,是极为恐怖的存在,是深恶痛绝的颜色……
这些年来,红扶苏一直试图从蜀山弟子当中找出了两张脸来,找出那独特的嗓音来,却一直没有找到。
不成想,原来是梅瓦屋的哥哥?
另一个人又是谁呢?
想来……找到一个,另外一个也不远了!
她看着自己的右手,想象着用它掐断他们脖子的情形,眼神冰冷嗜血……
……
回到紫竹峰,正好开饭了。
红扶苏走了半天的路,正饿得慌,拿起筷子就吃。
云瑨、云月容、燕芙蓉却都只看着她。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快吃饭呀!都快饿死了!”她夹起一块土豆炖牛肉的牛肉喂进嘴里。
刚嚼了两口,却“噗”地一下吐了出来:“这什么味儿?肉臭了!”
云月容有些窘迫,给她夹了一个土豆:“要不你吃个土豆吧!”
红扶苏把土豆放进嘴里,却又吐了出来:“土豆也不新鲜,一股烂味儿!”
“你吃这青菜!”云月容指着一盘子只有干巴巴的梗,没几片的叶子的青菜说:“这是我一片片挑出来的,应该还可以吃!还有这蛋汤,鸡蛋虽然散黄了,但是没什么异味,我尝过,汤很不错。”
红扶苏放下筷子,盯着云瑨,语气不善:“我说,你们蜀山的伙食这么差的吗?公主怀着孩子,你就一直给她吃这些!”
云瑨捏着筷子,一声不吭。
还是云月容说:“不是‘一直’,也就是这几天,内务那边说,人都回家了,没有进新鲜的肉菜,只有这些库存的。”
紧接着她又振奋地说:“今天大家都回山了!新鲜的蔬果肯定都进来了!晚上送来的肯定就是新鲜的了,大家凑合着吃点吧!无论如何,不要饿着。”
然而燕芙蓉抄着手,盯着一桌子破烂菜,每根眉毛都写着想打架。
云瑨则突然“啪!”地一下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说:“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月容,我和你打赌,下午送来的,肯定还是这些!”
“哥!你别这么说!”云月容给他使眼色。
“他们就是故意的!”燕芙蓉却也说:“从我跟梅雪发生冲突以后,伙食就变成了这样。要说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