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零一路忐忑地到了知音阁,不出她所料的是,乐坊里今日一个客人都没有。
往常这个时候,里面早就音乐声,笑闹声连成一片,烟雾缭绕。如此,倒是愈发衬得此时安静的乐坊气氛冷清了。
看到她过来,那几个老阿姨不由分说就对着她骂骂咧咧起来,开始挑她的毛病。
完事,这几人刚一离开,其余同她一样在此谋生的女人们,又开始笑话她,戏弄她,还支使她做这做那的。
作为乐坊的新人,叶零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因为没人会替她出头。
就在她正帮着一个女人整理头发的时候,忽得通过镜子看见了一道人影,是田翠花!
她当即扭头向后看去,结果,不知是不是刚才出现了幻觉,她向后面扫视了一圈,却未发现想找的人。
老实说,叶零是不想让田翠花看见自己的窘境的,因为她希望自己给那个女孩留下更好的印象。但她又想到自己今早赶人的举动,一时间是心乱如麻。
早知道,她应该把那姑娘留下的。
如今这世道,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乱起来了,她们两个都是没有依靠的人,彼此姐妹相称,相互扶持,亦无不可。可是,此刻说什么都晚了。
“叶零!你发什么愣呢?让你弄个头发都拖拖拉拉的,有那么费劲吗?”
镜中是女子愤怒的脸,叶零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儿。她寻思着,自己这是过的什么生活呀?怎么就把好好的日子过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呢?
“能不能快点儿啦?弄完头发再给我化下妆,就照着你脸上的来。”女子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叶零,狠狠瞪了她一眼,又不急不缓的说道。
听到这话,在知音阁一贯表现软弱的叶零却是忽得生气了。她把手中的梳子一把甩到了梳妆台上,把那镜前的女人吓得怪叫一声。
那女人惊魂未定之下,扭头便怒声道:“你干嘛啦……”
但在看到叶零漠然的眼神后,她就忽然噤了声。
休息室中的其余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便有一女人调侃道:“哟!叶大小姐这是耍什么威风呢?你还当自己是曾经的叶家大小姐呐?”
“就是!这秃了毛的金凤凰掉进了鸡窝里,可不就是连鸡都不如嘛?”刚才让叶零给她做头发的女人拍了拍心口,附和着说道。
说完之后,女人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登时便不再开口了。周围几个和她关系不好的人听了她的话,却是连连变了脸色,朝着她瞪眼过来。
隐身中的田翠花差点儿没憋住笑,这女人居然把自己比作了鸡,可真是形象啊……
看着这一室要么在看热闹,要么故意欺负叶零的女人们,她无奈地摇摇头。
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叶零性格固然是软弱了点,但她们也不能净挑着软柿子捏,一直欺负她一个呀,确实是过分了。
想到此,她心念一动,从空间里拿了一个小药瓶出来,倒了一些细密的粉末在手上,挨个儿往屋子里所有人打开的脂粉盒子里撒进了些许。
这粉末特别细密,和阳光下的灰尘大小差不多,加入粉盒里一些,也看不出来有何不同。
但这用了以后的效果可就不一般了,起码得让这些女人长了半个月的痘痘,方能消下去。虽然这一招有些阴损,但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温和的办法了。
不然的话,她也可以打得她们半个月起不来,那样才是真残忍呢!
可她毕竟是怜香惜玉的人,想想也有些不忍心如此对这些娇滴滴的姑娘们。
叶零没有对在场的女人做什么,她只是安静地收起了自己的东西,和乐坊的管事太太说了一声就离开了,连这个月的薪水也不要了。
出去知音阁,走了一段路,她就独自坐在路边一处台阶上哭了起来。
田翠花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现出身形,递了纸巾给她。
“谢谢……”叶零嘟哝着道了一声,接过纸巾擦完眼泪,才想起来瞧一瞧给自己递纸巾的是哪个好心人。
见到是田翠花,她面上明显怔愣了一下。
“叶姐姐有考虑过离开这个城市,去追求自己的信仰吗?”
“信仰?”这是叶零此生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她抬头凝望着田翠花,指望对方给自己解释一下这个词的意思。
田翠花笑了笑,并未向她说明。
……
数日之后,叶零前往都城离京,进入外国人开的餐馆工作,并且开始有目的的接触一些外国人,学习他们的语言。
两年之后,她漂洋过海,前往一个工业发达的国家,进入当地一所学校,专攻他们的通信技术设备专业。与她一同前往的,还有田翠花。
田翠花在当地靠着帮人化妆,积累了一些资金,然后开了一家化妆品店,同时还兼顾帮人化妆的服务。
叶零没日没夜的投入学习之中,田翠花也跟着她了解过一些相关知识,不过她对这个兴趣不大,所以更多时候都是在督促前者学习。
叶零在闲暇里也会在店里给她帮忙,但更多时候,都是在学习和了解通讯设备的各方面细节。小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零件,大到外壳的材质,线路的构造。
这些东西对原先的她来说,是十分枯燥乏味的东西。
但田翠花告诉她,一旦她的国家发生了战乱,她学习的这些东西,就会派上极大的用场。所以,叶零丝毫不敢浪费自己的时间,每一处细节都要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