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卢明月那裹挟起来的农民兵,而是甲胄俱全,训练有素的青壮汉子。双方刚一接触,老张就知道这下麻烦了。
瓦岗骑兵的骑术虽然不像八风营那么漂亮,但也是整齐划一。尤其是单雄信与翟让都是自恃武力之人,在骑兵前锋充当箭头,身侧跟随的皆是全身铁甲的壮汉。就在张须陀本阵后方,刀盾兵与长矛兵配合准备拦截之时,前方的瓦岗骑兵突然加速,在盾阵合拢之前冲了进去。
“喝!”
右翼的单雄信猛喝一声,手中比别人粗了两圈的特质马槊狠狠的穿透一名隋兵的前胸,把他整个挑飞起来,砸向前方。待喷着血雾的身影落下,便砸翻了一片士兵。
五百人的军阵只顶了不到十息便被凿穿,守阵的唐万仁没走过两招,就死在了单雄信的马槊之下。
后方的张须陀眼角抽搐,双拳紧握。眼见退下来的弓箭营已经在阵列后方集结,顾不上还有溃散的士兵,便狠狠的挥手。
“放箭!”
“府君有令,放箭!”
弓箭营的小校挥动令旗,顿时在隋军本阵中射出一片黑压压的羽箭。翟让和单雄信没想到老张这么果断,猝不及防下顿时乱了阵脚,急忙向两侧迂回。
不断有瓦岗骑兵中箭落马,而交战线上被冲散了阵型的隋军士兵也倒了霉,随着本阵的齐射大片的倒下,成为瓦岗骑兵的“绊脚石”。
“混蛋!哪个王八羔子下令放的箭!没看到那边还有自己人吗?”
眼见唐万仁被杀,己方的士兵成片的倒在血泊中,相隔不远的裴行俨眼珠子都红了。转身奔向后阵,自弓箭营的队列里抓过下令的小校,劈手就打。
“狗东西,你是眼瞎了吗?”
“裴副将,是府君下令,俺也是听令行事啊!”莫名挨了一巴掌的小校也是一脸委屈。
而这时,后方的传令兵再次大喝。张须陀命令弓箭不准停,继续压制瓦岗军的冲锋。
“副将,这……”
小校一脸为难,裴行俨随即一把推开他,怒气冲冲的跑向帅旗下的张须陀。
“府君!那边还有自己人,不能放箭啊!”
不等跑近,裴行俨就大喊起来,随后便被张须陀的亲卫拦下。
“此乃战时,岂容你妇人之仁!还不退下!”
张须陀这会儿可没心情安抚这个有些江湖习气的世家子弟,语气也不是太好。裴行俨好歹是副将,又是官二代,哪受得了他这种态度。便指着他的鼻子喝道:“不行,某岂能容你草菅人命,杀我手下!不就是两千贼兵么,待某亲自……”
“放屁!”话还没说完,张须陀已是大怒,指着他道:“这地尽皆我大隋儿郎,为国献身乃是使命!哪个是你手下?来人啊,给某拖下去!下了他的将旗,命樊虎接管阵前指挥!”
“老物!此战结束,吾必上报陛下,治你的罪!”
裴行俨状若疯虎的怒吼,并顺手给了凑过来的士兵一巴掌。而这时,身后地面颤动,徐世勣率领的一万步兵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中。
旗帜鲜明,阵型紧凑。显然与之前的骑兵一样,都是经过训练的精锐之士。
张须陀的呼吸忽然有些急促,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