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自认为悔悟的太晚,导致这些年来一直浑浑噩噩,完全虚度光阴,不过梁君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没有如今的经历,也不可能真正大彻大悟,就像刚才的一席话,永远不会从他的嘴里说出,等一个人真正有过这种经历之后,才会萌生出另一种想法,推翻先前愚蠢幼稚的念头,正是这一个一个推翻的过程,才能使人不断壮大,我们也称之为成长。
“今日我陪你多呆一呆,日后我怕真没有机会在来到你的跟前,当然,只要我身处京城,就会经常来看你,可要是远游别处,便不能像现在这般与你说说话,云游四方,这一直以来都是我想要做的事,在之前我与你提过一次,可我唯一没有说到的便是我想与你一起,我们两人走遍东南西北,走遍整个天下,在每处土地之上刻下我们的印记,可还没有说出口,已经没有机会了,苍海沧田,转瞬之间已大变模样,你我再难相见”梁君回想起之前的事,仍是悲从心头起,不过与之前不一样的是他不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抚摸着地上的青草,在捏起一把土壤,轻轻握在手中,柔声喃喃道:“也罢,便用我的眼睛替你看一大宁的大好河山,我看到的一切不仅属于我,同样也属于你。”
地上悦动的青草无比愉快,像是思君对他的态度。
“告别没什么可怕,以前我总以为,只要我走出这一步,你就会彻彻底底离开我,我也再无关于你的回忆,但今日说出这番话,我才真正意识到,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我都无法分割,只要我活着,你亦活着”
梁君絮絮叨叨说了很大话,有过往的记忆,同样也有对未来的美好畅想,他说笑着,有时深叹口气,又有时眼眶微红,就好像他的跟前真的站着一位大活人与他对话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燥热的钟逸从美梦当中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懒散的抖动着身体,将身上沾染的青草绿叶抖落下来,他抬头望了眼天,日头正居当中,想必不是正午便是正午前后,钟逸挥动衣袖,带来的也只是腾腾热气,并没有让他感受到丝毫的凉意。
“咕咕”
肚子像是抗议一般发出声音。
钟逸同样很无奈,这荒郊野岭,钟逸又从哪找些食物呢?他何尝不想吃些东西来填饱肚子,可情况不允许呀。
钟逸在茫茫无际的绿色当中找到了梁君的身影,梁君双手挥舞,满脸笑容,像是讲述到什么开心的事。
这让钟逸犯了难,人家正在兴头上,这让钟逸怎么忍心打破这美好的情景呢,他摸了摸仍叫个不停地肚子。
无奈道:”只要暂且委屈你了“
谁料肚子的脾气比他还大,面对钟逸的安慰不仅不作罢,反而“咕咕”声大作,让钟逸腹中产生出淡淡的刺痛。
他找了颗枝繁叶茂的大树,紧靠于树下趁它的阴凉。
再次望向梁君的时候,梁君正在向自己走来,钟逸心生奇怪,难不成这是要离开了不成?他也不知睡了多久,或许梁君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呢。
等梁君走进之际,钟逸也站起身来,梁君过来二话没说,先将灌水的袋子递给钟逸,钟逸同样没有客气,咕嘟咕嘟又是几大口下了肚。
不得不说,梁君此举正如同梁山好汉之首及时雨宋公明,虽然只是喝水解决不了他的饥饿,不过对于口干舌燥的钟逸来说,这无异于救命之举啊。
“休息好了吗,我方才看你的时候你还睡着。”梁君面带笑意问道。
钟逸看梁君这样子,心情似乎很不错,看来这一年积攒下来的话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地方,钟逸当然愿意看到梁君的笑脸,他能够做到释怀,钟逸童同样替他高兴。
“精神头倍儿棒,就是腹中空空,饿意难掩呀。”
钟逸不说梁君还没感觉到,听钟逸这么一说,梁君忽然生出深深的饥饿之感,他道:“无妨,钟兄弟,我们马上便离开。”
梁君如此说法,反倒让钟逸心生愧疚了,他无所谓道:“没事儿的,不就是饿半天嘛,能扛得住,我不能耽误梁大哥你与思君姑娘一年一度的重逢,梁大哥你不用管我,做自己的便可。”
梁君摇摇头,笑道:“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原来如此,看来钟逸刚才的想法没错,他们是要准备离开了。
“钟兄弟,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吧?”
“梁大哥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绝不推辞。”钟逸虽然疑惑,可也义无反顾的答应下来。
“你能与思君说两句话吗?”梁君面容严谨,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钟逸脱口而出:“说什么?”这倒不是钟逸的无心之言,他的的确确与那位素未谋面的姑娘没什么话好说,虽然他可以从梁君身上入手,但不论怎么说,总显得假惺惺,有作秀之举。
“随意说两句便成,我与她说过,你是我兄弟,在过去,除了我的师父之外我从来没有向她介绍过第二个人,所以我希望钟兄弟能与她随便说说,既对我重要的人,同样对她重要”梁君真诚说道。
“好,没问题。”钟逸向梁君之前的地方走去,却听身后梁君道:“我在此处等你,到时候你我一同下山。”
看来梁君不想自己在场而让给予钟逸压力,毕竟一个人时候说出的话与令有人在时是不相同的,因为不必须要顾忌另外一个人的情绪,哪怕关系再好的两人,都不能口无遮拦。
梁君坐过的草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