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脚就挨着门静静站在那, 走廊昏暗的油灯光芒将它的影子照进门缝里,伊薇特正考虑要不要开门抓住它, 而她上面的床板却传来了动静。

另一边,佐特保持着熟睡之人悠长的呼吸声,光脚就踩在了地上, 慢慢走到了房间的写字台前,安静的空气中弥漫起了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不过这个过程并不久, 在大约书写三四句话的时间后, 佐特又回到床头,纸片摩挲的声音被掩在了大衣里。做完这一切后,他静静站在床前,像是机器人宕机似的。

原来威胁的纸条是梦游的他自己写下的,这异常的行为很可能与门外的影子有关。

那么他脖子上的掐痕又是……

对了!

伊薇特想到一个可能,连忙从床底探出头,却见站在床前的佐特两只手紧紧掐在自己脖子上, 他舌头充血肿胀挤出开张的嘴, 翻白的眼珠看不到瞳仁。这个有些胆小的混混, 刚刚还因为伊薇特的鬼故事吓得瑟瑟发抖,可他现在的样子比故事恐怖多了, 要是给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 保管一定会被吓得昏过去。

伊薇特知道自己再不能坐视了,她飞快从口袋里取出一颗枣核大小的两面尖的钢锥——那是她根据新能力让马斯金打造的更加符合空气动力的弹丸, 因为不需要像普通子弹承受后部的推进力, 它可以做的像小鱼一样更加接近流线型。

弹丸经过十几个用超凡能力模拟线圈的阵列, 层层磁场形成的推进力将小钢钉像是子弹一样打出去。

伊薇特在瞄准的时候注意观察了鞋子的大小,推算出来的人大约身高175cm偏上,她按照头部往下二十多厘米偏右的位置打的,钢钉冲他右肩而去,这样一旦命中就可以瓦解他部分战斗力。

门外的人有实体,不像是幽灵,倒更像是超凡者。从他控制佐特都这么麻烦,还要站在门前这一点来推算,她判断对方不是很强,这样最好还是捉活的,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钢钉穿过了木板门,准确命中了目标,门外传来一声闷哼,与此同时佐特也像是失去操纵者的木偶似的直直倒在床上。

伊薇特就在射出钢针的同时,从床下飞身而出,一下子就踹开房门。可门外没有任何人影,昏暗的灯光下,地板上只散落着一套空落落的衣裤,里面套着淡黄色像是薄皮一样的玩意。

那里之前明明站着一个人,可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某种怪物穿戴者人形的伪装曾站在这里,只是现在里面的东西溜掉了,只剩下蝉蜕一样的外壳留在原地。

而除了这摊衣服外,她还注意到地板落着一个巴掌大小的丑陋布娃娃。

那娃娃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手工课制作的拙劣玩具,在这个时候看起来有种莫名恐怖的感觉,尤其它身上缠绕着一些栗色毛发,颜色和佐特那头让房东太太着迷的栗发完全一致。

这就是施法的咒具吗?

面对这么诡异的能力,伊薇特没有选择用手接触走廊上的遗物,她仔细观察,看到衣服的右肩位置有一个小孔,显然是自己刚才打中的。

听刚才的闷哼,它应该是受了伤才对……

伊薇特思索着,也不知道受伤的怪物是不是还能行动自如,假如它是能被伤害的,现在应该还没有跑远。

她用夹煤的火钳夹住娃娃,把它扔进走廊上的花瓶里,虽然有些想要毁掉它,但她和橡树贤者基根逛过巫师集会,知道这样的多半是某种巫术娃娃,假如鲁莽地毁了它,会让它映射的活人也遭遇不幸的后果。

不过另一堆衣服就没这么好运了,为了避免后患或者伪装的可能,她将热能集中在衣物堆上,将其焚为灰烬,然后才向外跑去。在跨越灰烬的那一刻,她闻到了棉花和纸张被灼烧的植物焦味,而不是动物组织碳化后蛋白质的糊臭。

衣服里那层黄色像是人皮的玩意原来是纸吗?

在心中推算着对方的能力,她跑出了旅店。距离最近旅店的路灯下,有一行新鲜的血迹。每隔十几米就又会落下一滴,一直延伸向不远处一个死胡同,圆圆的形状不像是奔跑中甩落的,倒像是某种刻意留下的路标,目的在于为她指明方向。

伊薇特把手按在剑柄上,另一手则夹着几枚钢钉,警惕地向着血迹指引的地方前去。

胡同里堆满杂物和垃圾,一个人影穿着和旅店走廊上落下的差不多的服装,提着一盏灯孤零零站在黑暗的胡同中,面朝伊薇特的方向。

他大衣的领拉的很高,帽子则刻意压低,脸上还带着一个口罩,几乎完全看不到长什么模样,不过他脚边右方有一小滩血迹,并且袖口位置还在不断往下滴血。想来一定是她刚刚伤了的门外之人。

看到伊薇特提着剑来到他面前,可疑男人用左手哆哆嗦嗦拿着一卷纸,伸向了她。

“钱……给你……娃娃……还给我……或者拆去头发……然后毁掉……”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从腐朽的风箱中传出,而且仔细听起来还有带有利物浦方言的口音,前世伊薇特位面披头士乐队的列侬就这么说话。

茱莉向伊薇特提到过,查特姆就是利物浦人,伦敦上下本就挤满了全国来首都务工的劳动力,在那里各种口音都不稀奇,但在这个小镇上就很罕见了。

再加上他的口罩和按下的帽檐,莫非这就是在失踪前“生病”的查特姆?显然他的蒙面行为和疾病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是查特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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