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璃这一晚睡得特别不舒服。
想醒,醒不来。想睡,却又睡不实成。半梦半醒中,就像中了邪,不但醒不过来,还总觉得自己被两只爪子缠住了身体,越是想要挣脱,越是被勒得无法呼吸。干脆放弃挣扎,放任自己随波逐流。
只是……那两只如影随形的手啊,还真是毫不客气,对她上下其手。捏捏这儿,摸摸那儿,然后又抱住……
一觉醒来,天色微亮。
楚玥璃困难至极地睁开眼睛,没有看见鬼,也没有被什么东西缠住,唯有挥之不去的酒味儿,因为习惯,也变得寡淡不可闻。
楚玥璃看见了那个超级大的酒坛子,微微一愣。又想起昨晚的异样,心中满是疑惑。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是被人算计了,还是因为这该死的酒,让她落进了梦魇的怪圈。
她尝试着动一动身子,没有异样。抿了抿唇,却……痛得嘶了一声。
没错,她的嘴巴被人咬坏了!
这种事儿,绝对不可能是她自己干的!
楚玥璃慢慢坐起身,挂起帷幔,皱眉,抬脚下床,准备到镜子前看一看。原因是,她觉得自己的脸和下巴也隐隐作痛。
一脚踩在地上,却触碰到绵软的脚感。
与之同时,一声尖叫响起:“啊!!!”
楚玥璃发誓,这种特属于男人的尖叫声,绝对不会源于自己的喉咙。
她立刻缩回脚,探头向下望去。
地上,躺着一个男子,银白色的发丝凌乱,嘴唇红肿破裂,眼圈发红,眼角含着眼泪,一副被人蹂躏了的模样。最要命的是,此人没有衣物蔽体,全身上下只裹着一床被子。嗯,这被子是青白色的,楚玥璃认识,这是她为白云间准备的。
楚玥璃顿觉自己被人算计了,就要撸袖子收拾人。结果,男人竟颤抖着嘴唇,闭上眼,用沙哑的声音说:“你竟敢对我作出此等qín_shòu不如之事,是你死,还是我死,今日来个了结!”
楚玥璃已经摸到匕首的手就是一僵。谁能和她讲讲,她到底干了什么qín_shòu不如的事儿?!
且,许是停摆了一整夜的脑袋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作用,这一瞬间,楚玥璃竟瞬间想明白了一件事,禁不住瞪大眼睛问道:“你是……蓝邑?!!”
男人再次睁开眼睛,看向楚玥璃,摇了摇头。
楚玥璃顿觉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不是蓝邑就行。不管这妖孽是谁,今个儿都别想从她这出去。
先不说,她一觉醒来突然见到这么一位男子是不是着了谁的道,就说若是让白云间知道,他的被子被一个陌生男人裹在身上,而这位男子还很有可能睡在了他的位置上,这笔帐,可就有得算了。
所谓家和万事兴,床下这妖孽,不能留。
说是妖孽没错。
瞧瞧,两只眼睛看起来楚楚可怜,可余光中却有股子妖媚之色,在眸光婉转中直挠人心。鼻尖微红,看起来就像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可楚玥璃不信,一个无辜的男子会出现在她的床下。浮肿的红唇,看得出,应该是被狠狠地亲吻啃咬过,此刻正如同玫瑰一般悄然绽放,诱人想再次品尝一下那染血的饱满滋味。
楚玥璃的手,悄然拔出了匕首。
就在这时,男子继续道:“蓝邑是我皇姐,我是蓝蔺。”
楚玥璃攥匕首的手就是一抖啊,险些划伤自己。
没错,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没错,就是这种狗血的剧情!
没错,就是这种扎心的效果!
她算计了蓝邑,所以蓝邑用蓝蔺算计了她?!哎,不对啊,来大宴的只有蓝邑,从不知还有其他绮国皇子跟来啊。这事儿怎么处处透着悬疑和古怪呢。
楚玥璃拿眼一扫,看见了地上的衣裙。眸子就是一缩,心中狂奔而过十亿颗炒蛋。
这时,听到男子动静的何茹来到门前,敲了敲门,低声询问道:“小姐,可安好?”
楚玥璃收起刀,回道:“安好。天冷,我再躺一会儿。”
何茹应下,悄然退开,去厨房里忙活起来。
蓝蔺哆哆嗦嗦地爬起身,光脚站在床边,左脚踩着右脚脚趾,垂眸看着楚玥璃,也不说话,眼泪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楚玥璃第一次见个男人哭成这样,简直就好比被强占了清白之身的良家妇女,就差抢匕首要以死证清白了。
楚玥璃从不认为自己乌鸦嘴,可是这想法也着实乌鸦得很。
蓝蔺一眼看见楚玥璃手中的匕首,竟扑上去就抢。那样子,虽虚弱加柔弱,但是却透着一股子疯狂。
楚玥璃忙推开蓝蔺,直接将匕首送入鞘中,骂道:“疯了不成?!”
这一刻,她一点儿也不想伤害蓝蔺。大酒坛子在这儿,昨天的种种都是证据,若蓝蔺真死在这儿,定要引起两国纷争。就算她不惧怕成为众矢之的,也不能让两国百姓陪自己受战争之苦。果然,身份这东西,很重要。
蓝蔺被推得倒退,被子散开,露出青青紫紫的肌肤。
楚玥璃打眼一看,顿觉刺目啊。就蓝蔺那一身淤痕,她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炒蛋的世道!
但是,这一眼,也让楚玥璃肯定,眼前人确实是名货真价实的男子,而非女子。只不过,蓝蔺没有喉结,脖子纤细得如同美丽天鹅。
楚玥璃开始怀疑自己的双手了。
不是没偷袭过。准确地说,上下其手不止一次。至今,她还记得自己得到的结果:上面沉甸甸,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