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说到这,突然爬了起来,不顾手腕的疼痛,眼神痴迷,语气卑微又有些癫狂,道:“她不愿为妾,但是我愿意,顾大哥,只要能做你的女人,能待在你身边,哪儿怕只是做一个婢女月儿都愿意,顾大哥,让月儿服侍你吧,你中的药非得合欢才可解,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你别费内力压制了,只会浪费你的内力而已。”
“现在只有我,只有我可以给你解,我不要名分地位,只求能伴你身边就行,顾大哥。”
苏月下药就料准了被发现后,唐晏宁来也无济于事,因她有身孕,才一个多月而已,是不可以同房的,否则会滑胎,严重的话可能永远不能生育。
就算她是三个月的身孕,胎像稳定,也不可以同房,因为那药效极猛,唐晏宁不可能承受的了。
顾怀生眼底猩红,目光却如炬,盯着有些癫狂的苏月道:“你还可以说一句遗言。”
苏月哈哈的笑了两声,似乎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道:“遗言,我没有遗言,我现在,就只是想服侍你呀,顾大哥。”
她这一句用的是唐晏宁的声音。
话音刚落,苏月便捂住了脖子,抽搐了两下。
有温热的液体溅落,一滴,两滴,三滴……
滴滴哒哒,很快的汇聚成一滩。
女子踉跄了两步,一只手死死的捂着脖子,眸子瞪大,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她要这么死了?怎么会?
可脖子上的剧痛残忍的提醒她,她真的就要这么死了。
不,不,不该啊,顾大哥虽然看着清冷疏离,但是他是善良的啊,他是宽容的啊,以前她做错了事儿,顾大哥也只是找人绑架了她,没有杀她,他是念着旧交情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毫不眨眼冷酷的抹杀了她,她不甘啊,不甘。
苏月其实也想过很多顾大哥清醒后的结果,比如顾大哥可能从此会不跟她们往来,或者再找人教训她一顿,或者让姐姐把她送回南城,当然,她最大的猜想就是顾大哥迫于面子和责任心,会纳她,可诸多猜测却没有一样结果,会让她料到,原来自己还会死……
血如泉涌般的涌出,从苏月的指缝中溢出,染红了她身上的浅蓝底白栀子花的襦裙,也染红了地上干净的梅花地毯……
“砰”的一声,她再次倒下,嘴唇无力的翕动,似乎有话说,张张合合,鲜血流的更加欢快。
不知为何,这一刻苏月脑海里此刻突然倒回到了十二岁初见顾大哥的画面。
那时,她扎着可爱的双环髻,发髻上有姐姐亲自绑的小铃铛,一走就叮叮当当响,她喜欢的紧,便带着那个铃铛在酒楼三楼走廊上欢快的跑。
一不小心,撞倒一个人身上。
那人一身青衫,身上有很好闻的墨香,撞倒他时,他纹丝不动,反倒她,鼻子撞的红红的,有点痛。
她后退一步,大小姐脾气上来,有些微恼,仰头就想发难,一抬头,她就愣了。
那人有着一张谪仙般的样貌,有着让人一眼看到,就再也忘不掉的容貌。
苏月呆呆的看了半晌,直到姐姐出来寻她,撞见这一幕解释,她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她们家的恩人。
姐姐一直有提过,他们家是被一个好心买下来了,并且还将经营权给了她们,他只做幕后老板。
只是这人,她却从来没见过。
因为顾怀生来的的次数屈指可数,且还不定时候,在此之前,苏月愣是一次没见过。
这是她第一次见姐姐口中一直夸的恩人。
苏月一直以为这恩人,肯定也是有利所图的,肯定也是那种不安好心的人,但是见到顾怀生的第一眼,她这些想法就通通不见了。
此后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人,魂牵梦绕。
巴巴的,期期艾艾的,等着他的每一次到来,等着和他说上一句话……
眼中的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似乎这一刻她才突然认清,眼前提着剑毫不留情的挥下来的人,再不是她记忆中的顾大哥。
不是那个带着和风微笑,偶尔会问问她功课怎样,会叮嘱她不可贪玩,会让她早早回家的那个顾大哥。
不是那个给她安全,给她们保护让她迷恋的顾大哥。
不是,都不是……
唯一真的,就是她姐姐,在她只是被撞到鼻子就撒娇委屈时,姐姐关怀备至的宠溺,安慰,轻哄,然后还带她去福宝斋买糖……
对不起啊,对不起,姐姐,你的新婚夜,被我破坏了……
最终,那卡在嗓子里最后一句,“姐姐,对不起”随着她僵硬的动作,逐渐的淹没在她嗓子里。
慢慢的,她没了声息。
苏月料错了,也对顾怀生的了解太少了。
顾怀生是仁慈,正直,善良,不轻易杀人,但是可惜,他的心底,也有淡漠,无边的淡漠。且他的仁慈,从来就只有一次。
对于某些人,有可能是一次都没有,阿宁被掳那次,苏月已经用尽了他最后的仁慈。
不然,当时她就可以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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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的菜已经上完了,众人也吃了七七八八,汪少恒吩咐撤下了席面,换成瓜果点心,还有解腻的茶水,可谓是贴心至极。
一众人见上来的无论是花茶还是点心都是望月酒楼的招牌,忍不住连连恭喜,直夸新郎官做事周到,也是好福气。
唐晏宁换了一身颜色接近的淡蓝襦裙,,回来的时候,就没看到怀生了,她原以为怀生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