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听了也微微点头道:“那便这样,你回去让人将太夫人的尺寸送来,我记得府里还有匹糕锦,做春衫褙子敲,还有绢茜雪纱可以做个综裙。”她微微一顿对几个女儿吩咐道:“即便是衣服,也要做的精致些,你们回去商量个样式出来,我也让房妈妈去锦绣阁取些今年时兴的花样回来,至于分工,四丫头画工最好,让四丫头画个样子出来,八丫头把衣服按尺寸裁了,再收了边角,至于衣服上的花式就由六丫头去绣……”她目光一一扫过三个女儿:“可有问题?”
不让她绣花,佟析砚只差拍手称快,笑着道:“我没有问题。”又去问析秋和佟析玉:“六妹妹和八妹妹怎么样?”
析秋眉头微微皱了没有说话,佟析玉却是点头道:“我虽是手脚笨了些,但会尽力去做,若是不懂的地方我也会去请教府里的绣娘。”
大太太赞赏的点点头,挑眉去问析秋:“六丫头呢?”
析秋叹了口气,抬头道:“我这才想起来,昨日才裁了衣料,原是想趁着这几日,给大老爷,大哥哥和七弟各做件家常道袍,如今看来只能放一放了!”
“我当什么事!”大太太笑道:“又不是缺衣衫,先放一放罢,你若是已经和大老爷提过,我便去和大老爷说一声,你紧着要紧的事去做!”
“这倒没有!”析秋笑道:“顺手的事,原想着等做出来直接送去的,衣料即是裁了我便这一日加紧些功夫,尽量不耽误功夫!”
大太太眼底露出丝满意,微微点了点头。
晚上,大太太在几次请了都被各种理由拒绝后,大老爷终于应了,回智荟苑用膳,与大太太两人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默默的吃过饭后,大太太让紫鹃上了茶,她则陪着大老爷坐到稍间的罗汉床上,添红漆的罗汉床上垫着海蓝色的垫子,是大太太来京城不适应北方的炕,大老爷特意请了江南的工匠进府制的,这床一放便是二十年,如今有的地方已经补了几次漆,显得有些陈旧,可大太太却一直不舍得扔,冬天时就让人盖了布日日擦一遍,春天就垫了褥子,夏天有时大太太还在上面歇午觉。
大老爷坐下后,脸上表情就略松了松,看着罗汉床道:“若是喜欢,改日让人再原样制一件,何必一直留着这个!”
“用习惯了,便是换了新的也舍不得扔。”大太太笑看着大老爷,语气里颇有动情之意:“再说,这是老爷当年的一片心意,妾身又怎么舍得扔。”
大老爷这样的男子,仿佛对他的每个女人都很好,即便在他一个个妾室抬进了门,大太太依旧不忘当年她进府时,那几年两人在一起恩爱的光景。
“你就这样。”大老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对大太太心里积压的不快,一时也变淡了些,想到他外任十几年,大太太没有任何怨言的为他打理府邸,照顾子嗣,他脸上的冷硬又少了几许,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就见大太太笑着答道:“确实有事要与老爷商量,一是三丫头的婚事定了,想与老爷商量商量,到底陪多少嫁妆,毕竟下面还有三个丫头,若是按武进伯的聘礼加,只怕到了后面的几个,我们就难做了,可若是不按礼单来,又怕武进伯说我们对他们不重视。”
主要还是怕大老爷说她偏了心。
这些事大老爷提不起兴趣来,只淡淡回道:“嫁妆的事你看着办,若是需要什么就去和来总管说一声,让他给你跑跑腿!”
大太太眼底露出笑意来:“老爷即是这样说,那我就比着华儿当年的嫁妆置办罢。”
佟析华当年的嫁妆是四十八抬,佟析言怎么也不能越过佟析华,再说任三爷是伯公府的三爷,身份也比不上侯府的二爷,其次,佟析华是嫡出,佟析言却是姨娘生的,这身份上又是差了一层。
大老爷眉头蹙了蹙,当年的事情况不同,那几年八王爷谋反案弄的朝野内外几年都没恢复元气,萧府和佼自是不敢太过张扬,如今局势不同情况自也另当别论。
大太太见大老爷不说话,提了一提之后当他没有异议,就转移了话题,说起太夫人的寿辰:“以海棠为题,让四丫头做套衣衫,六丫头八丫头一旁协助,照着事先画好的样子做,想必月底应能赶出来的。”
“太夫人?”大老爷略微沉吟便道:“太夫人为人豪爽,太太倒也不用太过拘泥这些俗物,如今侯爷在外,想必太夫人也没心思应酬这些,不过走个过场。”大老爷停了一停,又道:“你常去走动也是走动也是好事!”
太太目光闪了闪,笑道:“妾身正是这个意思,两府来往这么些年,也不会去计较这些细微末节的事,只是眼下情况不同,我也想着等空闲了,去侯府走动走动,陪太夫人说说话。”她想了,又说道萧延炙:“外传侯爷受了重伤,半个月没有战报回来,可是真的?”宣宁侯的荣宠,直接关系她女儿的幸福,况且,京城里功勋之家,达官贵人都是盘根错接的关系,佼有了侯府这个亲家,虽没有事事挂在面上,但办起事来却实实在在的方便许多,几个孩子的婚事,也难保不会有人看中侯府,而与她们结亲。
大老爷眉头又皱了起来,眉宇间淡淡的川字纹越发的明显,他道:“道听途说之事,怎可拿出来说,福建那边一日没有军报回来,这些消息就是谣言,你也不要和华儿去说这些,省的她